凌芸猛地推了一把景明,狠狠地将他推出了门,可本伤不到她的飞镖,正中肩胛,从肩膀蔓延开的刺痛,波及了全身。
景明向前趔趄一步,险些松手让玉娟从他怀里掉下去,他猛然回身,只看凌芸已瘫倒在地,他不禁惊呼,“凌芸!”
恰在此时,福祐上前接应他,他立马弯腰放下玉娟,将她推向福祐,然后一箭步冲回屋子,扑跪在凌芸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见凌芸半眯着眼,有些神志不清。
景明顿时慌了,他一边摇晃凌芸一边急道:“凌芸你醒醒!你怎么了?啊?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在哪了,你说话啊!”
景明右手正捏着凌芸受伤的右臂,凌芸咬着牙勉强睁开眼,耷拉着脑袋靠在景明胸前,咧嘴道:“轻点......疼......”
景明察觉自己右手上有血,定神再看,有一紫羽飞镖正刺入凌芸的肩胛,他一时心悸,竟抱着凌芸坐在地上出神。
见他如此,凌芸忍着痛,用尽全力伸出左手抓住他的手,气道:“你是想我死在这里吗?”
景明却恍惚道:“什么?”
凌芸不禁翻了白眼,嗔道:“还不快带我回家!”
倏然回过神来,景明急忙安慰凌芸,“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说着站起身,顺势将凌芸横抱在怀,疾步向外走。
看景明脸色青白,凌芸心想,他莫不是看自己受伤而吓傻了吧。
于是忍不住抿嘴偷笑,可抬眼又见景明时不时就低头瞧她,她便即刻换作一副可怜模样,像一只乖巧的猫咪,左手环在他脖颈后,紧紧地抓着他的左肩,将头贴在他右肩,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
镇国公府。
“此话当真?”歪在榻上的羲氏,听了荷心的话,惊坐而起。
“奴婢亲耳听到,亲眼所见,断不会有错。”
“这说来也奇怪,坊间皆传,说四殿下素来流连烟花之地,常常夜宿南郊,芸儿也不曾与他有所往来,他怎么会认识莲心呢?”
“是呀,这正是奴婢觉得不妥之处,所以才来禀报夫人。”
“皇家贵胄,前途无量,权势荣华,唾手可得,这四殿下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成了这么个纨绔呢。”
“谁说不是呢。”说着荷心上前一步,低声道:“不过,保不齐,也是在韬光养晦,掩饰锋芒。”
“也罢,等芸儿回来,我再细细问她。”
话音刚落,便房外传来吵闹声,“快给我让开,别都围着我,快去叫大夫!”
听着是凌君的声音,羲氏猛地从榻上站起身,急着扶住荷心的手往外面走,“怎么回事?荷心,你赶紧去看看。”
荷心应声,忙往外跑,刚推开房门,只听一声惊叫,“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三殿下,小姐怎么了这是?”
“你快给我滚开,挡着我道了你!”
听景明很不耐烦地呵斥莲心,凌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弱弱道:“莲心,你这死丫头,还好先跑回来了。”
本来想着跟凌君一起进园子,可是凌君速度太快,一溜烟便从长街上没了踪影,景明一时头脑发昏,完全忘了凌芸的阁楼该怎么走,见莲心咋咋呼呼的,也忘了叫她带路。
忽看羲氏与荷心出现在长街上,景明只觉得是天降救星,顾不得礼数,直接嚷道:“二舅母,我忘了怎么去园子了,快给我带路!”
“直接往里走就是!”
羲氏迎上去,急道:“怎么回事?”
紧跟景明的脚步,想起刚才听到凌君的声音,故而问道:“君儿刚才送进去的是谁?”
“是我皇姐。”
景明咽了一下口水,气喘吁吁道:“有饶乐人绑架了皇姐,欲毁她清白,在与歹徒交手时,凌芸替我挡了一个飞镖。”
边走边看凌芸右肩的伤势,飞镖刺入不深,流血不多,血色鲜红,羲氏心内稍安。再抬眼看景明满头大汗,每走几步便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凌芸。
想他是真的担心凌芸安危,遂出言安慰道:“你放心,飞镖无毒,芸儿不会有事的。”
“混账!”
一声怒吼之后,稀稀落落的瓷器破碎声接踵而来。
凌君房间的正堂里,黑压压的,跪满了人,本就天气炎热,压抑的氛围使得众人更加汗流浃背,汗珠划过额头的瞬间,让人背脊发凉,刺激得浑身上下都止不住地战栗着,却是不敢发出星点动静。
僵持了许久,终于有人打破了安静,从暖阁内传来一声轻弱的声音,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凌君......凌君救我......救我......”
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听得紧靠着香炉跪着的凌君不知所措,来来回回地抬头看着上座的皇后,紧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自己却已经急得火烧眉毛,难奈无助至极。
忽见玉娟跌跌撞撞地从暖阁跑出来,扑跪在皇后脚下,泪流满面地哀求着:
“娘娘,奴婢求求您,就让二少爷进去看看公主吧,公主惊吓过度,一直昏睡着,怎么也叫不醒,您也听见了,是公主在梦里喊着二少爷的名字,求您发发慈悲,让他进去陪着公主吧。”说着不住磕头,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