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忍俊不禁。
她实在阴阳怪气,拐着弯儿骂自己薄情寡性,三心二意。
他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无奈,更觉得无辜。
提不起生气的念头,只能叹息,“欣荣难道不觉得,我们之间很相像吗?”
她分明也不曾对任何人上心,如今倒是含蓄地指责起他来了,一如既往地理不直气也壮。
坏的明明白白。
对上他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神,欣荣眸光轻闪,并不想认,“欣荣如何能与皇上相比...”
“怎么不能呢?”
乾隆却不允许她回避,她得知道,也得学会,在他面前不需要做任何的遮掩。
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了解她所想的一切,甚至会纵容她的一切。
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
“就像你对永琪一般,”
乾隆看着她,并不避讳,“有价值的时候便接近,失去兴趣便弃如敝履,又或者是对晴儿,赌注完成之后便不愿再主动投注任何心神...”
他是这皇宫里最了解她的人,日后会是这世间最了解她的人。
他们合该如此亲密。
温热的茶水氤氲成雾气在两人面前升腾飘渺,乾隆透过朦胧的水汽用眼神细细描摹她精致的眉眼。
“好姑娘,我们分明是一样的。”
只是他如今大权在握,行事便不顾及,她却有时还得依靠伪装来周旋。
等眼前朦胧的水雾逐渐散去,欣荣抬眸,他的目光专注而灼热,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占有欲,又或者是情欲,他并不避讳。
在他清晰深邃的眼眸,盛满了自己的倒影。
被戳穿了真面目,欣荣倒是不恼,只是指出他的漏洞,“既然如此,皇上又何必用情爱做借口。”
他们都不信情爱。
乾隆无奈,她又颠倒黑白,浑然忘了是她先以此为借口转移话题。
实在有点拿她没办法,“是学生错了,不该小瞧了先生...”
他想要她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如果情爱有用,他自然不计较手段。
如今看来成效寥寥。
好在他还有其他办法。
“只是先生曾说世间女子都容易耽于情爱,学生好奇,便想试上一试...”
大概是听习惯了,欣荣已经能无波无澜地听他这些不正经的称呼。
也不为了他拿自己做实验而感到生气,毕竟她之前也想拿皇帝和香妃做实验...
皇帝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差不多的人。
欣荣甚至因此觉得正常和坦然。
毕竟这才是皇帝的本性和风格,他一口一个喜欢的时候,欣荣真的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另有企图,或者是被什么鬼怪夺了舍。
他恢复了正常,欣荣也乐得和他探讨,“皇上如今试出结果了吧?”
她就知道皇帝先前种种就是想给她下套,她才不会上当。
现在她赢了。
乾隆抬眼,只见她的眼眸晶亮如繁星,莹润如秋水,此刻泛着些雀跃和自得的碎芒,翦水秋瞳,让人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
他唤回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轻移开视线,并不就此认输,“如今便下定论,似乎还为时尚早。”
欣荣不满:“时间早晚,结果也不会更改,皇上何必白费功夫?”
“世事无常,欣荣又如何能肯定朕是白费功夫?”
欣荣:“......”
她气得磨牙,也不看看他们如今讨论的是什么,皇帝难道比她自己要更了解自己吗?
乾隆的确自觉了解她。
他知道她的兴趣所在,因为那也是他的兴趣所在。
他正预备以此为切入点,“我们打个赌如何?”
就如同她第一次胆大包天与自己作赌那般,算准了他会感兴趣,他如今也算准她绝对不会拒绝。
欣荣果然来了点兴趣,“赌什么?”
乾隆只是看着她,不自觉引诱,“朕赌,欣荣最终会爱上朕,心甘情愿地留在朕的身边...”
说着彼此都不会信服的话,这样才能激发她的好胜心。
听完了他的赌约,欣荣难掩惊讶,“您简直是...”
小心觑着他的脸色,看他没有生气的迹象,她才说完整自己的评价,十分不以为然。
“简直在白日做梦。”
“怎么会?”
乾隆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继续刺激她,“在朕看来,这是一盘必赢的赌局...”
简直大言不惭。
他这般笃定,简直把她看得太轻,欣荣不太愉快。
“要赌吗?”
欣荣有些为难,皇帝实在是太过看轻她,欣荣不想认输,可也没实在什么动力和皇帝开启这个费时费力的赌注。
更何况皇帝显然是想找借口把她拖在宫里,别以为她看不出来。
一想起这个,她就有些兴致缺缺。
她阿玛和额娘要回来了,讨厌的婚事也退了,免死金牌也拿到手了,如今这宫里没有谁能活得比她还自在。
皇帝或许见色起意,想要她留在宫里,可也不会用强,更不会求而不得循私报复,她其实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