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不停地捻动魂珠后,它终于又闪了一下。
她赶紧盯住往里看,是带教鬼差,她终于又能看到他了。
还有他年轻而美丽的娘亲,他们一起坐在绿树环绕的亭子里。
顺着亭子往外,不远处有座砖瓦房子,像是古制模式,里面微微透着昏黄的光。
“青儿,娘解脱了,儿要几时才能释了这处罚?”
“娘,会有那一日的。儿想告诉您,儿愿意做这鬼差……能让我再见到娘亲。”
“是呢,娘走了,儿可要好好的。若是有心仪的同路人,别退却,要抓住呀!”
“娘从没问过儿怎么死的,娘不好奇吗?”
“我儿啊,心底有爱有恨,做过什么都过去了。娘啊,只想儿好好的。”
“娘,儿有心仪的人,儿守她千多年了。”
“啊,那太好了,娘可认得她?算了,不用告诉娘了,能有这么个人娘就放心了。”
带教鬼差的娘亲隔着亭中石桌摸了摸她儿的脸。
带教鬼差眼里带泪装出笑的样子,起身朝他娘亲俯身而去,在她耳边轻语后又立起了身子。
他深吸口气,“娘,永别了。”
“儿啊,永别了。”
一阵风起,年轻的少妇变成了老妇人顺着风化成了烟雾,倏乎间就散去了。
“娘——”
带教鬼差起身朝他娘亲消失的方向抓去,他痛苦地撇了下身子,一下撞到了亭柱上。
他蹙眉顿住,立刻往前迈出一步,他朝半空看,好似发现了千墨正在看他。
他右手突然压向了左肩,又蹙了下眉后立马跨出亭子朝砖瓦房奔去,推门进去后就关了门。
千墨赶紧转动魂珠,她想知道带教鬼差蹙眉压肩是怎么回事。
魂珠顺从了千墨的意志,瞬间呈现出了砖瓦房内的情形。
带教鬼差退去了上身衣物,正背对着屋内摆放的长镜看他背后。
千墨拉近魂珠,看到长镜里带教鬼差背部有道血色的长条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至右侧腰胯间。
“这——”
千墨捂住嘴,难以置信。
怎么带教鬼差背上会有如此可怖的伤口?
他是何时受了这么重的伤?
怎么看着伤口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难道就是这一伤千多年前夺了他的命?
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才会背后给他这么一刀?
怎么他当了鬼差还没能愈合?
“这不会就是带教鬼差在承受的代价吧?他死时被人从背后砍去的一刀再也无法愈合了?这代价太痛苦了!”
“对不起,鬼差大人,对不起。”
看过伤口,带教鬼差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长镜前,他拿过桌上放着的药罐,摸出一坨黑色药膏就要往背后涂。
他的伤口长而深,虽无法全部在长镜里看到,但他的手全都能摸到,他强忍住疼盲涂着药。
千墨转过魂珠看向带教鬼差涂药的部位,“唉,这怎么行,根本没涂好嘛。”
她莫名心疼了。
魂珠依旧闪亮着,带教鬼差已放下药罐要裹上绷带了。
“不行,伤口还没涂好药呢!这鬼差大人不是医生嘛,怎么能这么敷衍自己的身体!”
她起身朝阎罗殿入口处看,好想立刻从阎罗殿离开。
魂珠在她手里又闪了,她一晃神阎罗殿的入口处就传来了一阵雾气。
看着太让人奇怪,她起身朝前走去。
这一走竟出了阎罗殿,落脚到了带教鬼差身后。
她深感意外,但看到带教鬼差扯到他身后的绷带,她一下拉住了,还责备道:“这药还没涂好呢,你还想不想它好了?”
带教鬼差回头,惊愕之余又难掩喜悦,可话出口却是:“魂珠又能看了?它怎么把你弄这了?”
“我怎么知道,这就是你说的承受过的代价?为什么不告诉我?快,坐下!”
千墨丝毫没觉得尴尬,拽住带教鬼差就让他重新坐下。
她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带教鬼差身后,拿过药罐就小心地往带教鬼差背后涂药。
“啊~”
“对不起,弄疼你了,我再轻柔点。”
“没事,这样就好。”
“真的?”
“真的。”
千墨点头,看着从肩头到腰胯间的巨大伤口忍不住难过,泪不由地就顺着脸颊滑落了,还有好几滴滴落到了药罐里。
她抓着药罐想甩出来时,带教鬼差看着长镜里的她笑出了声。
千墨抬头就蹙眉道:“这么好笑吗?你这是不疼了?”
“疼,但能忍住。”
千墨转回头没接带教鬼差的话,她又悄声问道:“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应得的,很久了,没事的。”
“涂了这个药真的能愈合吗?”
“会的,惩罚会结束的。”
千墨的手从伤口上滑过,正在把所涂的药抚平抹匀到腰胯间。
那的伤口浅,她一下就触到了带教鬼差的肌肤,瞬间收回了手。
“好了,我来给你缠绷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