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夫妻玩闹了一会儿,独孤又重整衣裙、坐回帅案旁,亲手为夫君斟上了杯酒。
李淮端着晶光闪亮的银杯,沉思着问道:“那个慕容,现在怎样了?”
云桃俏眼一翻:“你想让她怎样啊?”
“说正经的!”
“她好着呢,就住在我旁边。等明儿,我想把她和月郎的营帐单独安排在一起。”
李淮的目光瞬间如剑:“荒唐!……即便慕容真的失忆了,你让这俩人彼此接近又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啊!”
云桃不高兴的说,“又训人!——你不是什么都愿意给这个弟弟吗?那就让他们变成夫妻好了,将来再找个机会一起送进城去,我们就等着看戏吧!”
“真是自作聪明!”
李淮显然对妻子的乱插手,动了真气:“赶快把月郎搬到这里,没我的命令、不得与任何人见面!”
“他名义上可是你弟弟哎,”
云桃委屈的说:“你说不让见就不见啊,母亲那里怎么办?”
李淮略一思忖:“那就让他依旧呆在母亲帐里,派蒋琴亲自带人在附近保护!”
“是,官人!”
云桃拉着长着声、无可奈何地站起来,低低嘟哝了一句:“抹嘴儿忘恩!”
然后扭扭哒哒、没趣的向外就走。
“等等,——手里拿的什么?”
将军忽然又叫住她。
云桃赌气一回身,把在双月庵抄写的那个签文甩给他!
李淮一把抓住:“什么东西!”
云桃懒懒说道:“这呀,是刚在双月庵抽的签儿。妙心可说了:里面有句‘瓜李年年熟’,是预示将军要步步登高呢!”
然后又嘟囔着搭上一句:“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大脾气了!”
李淮似笑非笑的斜了她一眼:“做错事,自然要受罚的!”然后展开字柬。
独孤云桃偷偷冲他一纵小鼻子!得意的说:“妙心还说了,这可是上上签!”
李淮嘲弄的一笑,随手把它撕作粉碎:“六婆之口,犹如污水横流,你也信!——瓜李年年熟不假,熟了之后呢?”
“吃了呗!”
云桃不假思索地答道。
可话一出口,她忽然惊地一捂香唇:“难道是说,将军会被萧家……一点点吃掉?”
李淮不理她:“慧心大师怎么说。”
“她一早就走了,要不怎轮得到妙心呢。”
“不妨事。——来人,传李应!”
“嗻!”
外面一声喊。
不一会儿,谋士李应闪身进帐:“将军!”
“应兄,你代我去苏营拜会下苏将军,就说本将军新得汉宫陈酿一坛,请他往城中约萧将军一起过营饮宴!”
“遵命,将军!”
李应领令而去。
李淮儒雅的面庞上,蓦地露出一线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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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闵攻破赵城后,就更名为西京,并占据了赵国所有的府库和宫廷。——当然,也包括赵皇庞大的“后宫”!
到了这时候,他才想起了妻子子鸢。一面派众将清剿城内城外的残敌,一面派出高怀佑、林婉儿、和慕容秋生,动用秘卫的力量打探子鸢消息。
这天上午,他正和萧洪等人在殿上坐等各方消息,下面忽然跑上来一个亲兵:“将军,苏将军求见!”
萧闵星目一闪:“速请!”
“尊令!”
“等等,……先让他去书房!”
“是!”
萧闵随后换了身便服,出殿去会天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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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请这位盟友上金殿,是因为怕他误会自己“托大”。而其实所谓的“书房”,也还是前朝商议军情的“勤政殿”。
两人见了面,寒暄之后落座。萧闵笑道:“前日蒙苏兄相助,正要过营拜谢呢,却被你赶了先!”
苏天隆也呵呵一笑:“犬子彦超,也全靠萧兄之力才得以重取洛城啊,大家都是朋友,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
两人大笑。
萧闵当即传令:“来人,备酒!本帅要与苏兄痛饮一醉。”
苏天隆却摆摆手说:“不忙不忙,苏某说完一句话就走的!”
萧闵奇怪的问:“何事这样急?”
苏天隆摸了摸美髥,故作神秘的说:“人有三急,独在下与刘伶再多一急!”
“苏兄这是,又闻到美酒的香味了?”萧闵轻轻一笑:“难道兄台怀疑,小弟这里就没有好酒吗?”
苏天隆爽朗的一摆手:“岂敢,——是李淮将军有约在先的!”
“是吗,”萧闵淡淡一笑。
他面上虽是如此,心里却陡然一惊:猜不透李淮跟苏天隆,究竟在唱哪一出呢?若是背着我眉来眼去,可就大事不妙了呵……
苏天隆似乎了解他的心意,特意解释说:“方才他派李应进营,说有一坛百年老酒要请我们同去品尝;还恐李应面子不够,才特请天隆前来相邀尊兄的,未知足下、可赏我这个薄面否?”
萧闵这才释然。不假思索的双手一握,说:“既有美酒,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