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钱小树命大。那天钱老太太打钱小树的时候,孩子的哭声听起来十分瘆人,罗长友的老婆陈金凤,也就是罗大江的妈觉得孩子太可怜了。可是她以前管过闲事,惹了一身骚不说,还害得孩子被打的更惨,所以不敢直接去钱家问情况,于是就去找村长了。
白天的时候,村长罗长征有事儿不在家,陈金凤就把事情跟罗长征的媳妇说了。钱小树被打是家常便饭,村长老婆实际上也没当回事儿,所以也没先去钱家看看。罗长征晚上回家后,他老婆就着吃饭的工夫提了一嘴。
作为一村之长,虽然有些事他不愿管,但是既然有村民来反映情况,也不能装不知道。于是他快速扒拉两口饭,就去了钱家。
当时,钱家大门紧闭,已经用门栓从里面把门给锁住了,罗长征拍了好几分钟大门,才有人把门从里面打开。
罗长征进屋之后,就见着脸烧的通红,已经人事不知的钱小树。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烫的吓人,估摸着得超过四十度了。
这样咋行啊?人命可不是一件小事。而且他在外面拍大门的工夫,附近的村民们以为钱家出了啥大事,都一窝蜂跟着他挤进院子里看热闹,他就是不想管也不行了。
他马上指挥钱金财去喊村医过来给瞧瞧,先给孩子退烧要紧。至于孩子身上的那些伤,估计得天亮了去医院才行,可是看钱小树当时的样子,能不能挺到第二天还不好说。
这个时间点,很多村民还没睡,要么趴在被窝里看电视,要么就凑一圈人玩纸牌、打麻将。
村医罗长顺家现在就是打麻将那一拨的。钱金财隔着院门就开始喊:“长顺叔,没睡呢吧?赶紧去我家一趟,家里有急事!”
等到进了屋,发现除了打麻将的,外面儿还有一圈看热闹的,瞬间哑火了。
罗长顺听到了刚刚钱金财的喊声,见着钱金财进了屋,问道:“啥事啊,谁病了?”
钱金财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含含糊糊地说道:“嗯,没啥大事,家里有人发烧了,你把东西都带全了,跟我去一趟吧!”
罗长顺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看热闹的,就跟着钱金财出了门。路上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钱小树那孩子快不行了。
这可把罗长顺给气坏了。钱小树那孩子,罗长顺接触过几回,都是在他去采草药的时候。钱家老两口喜欢吃野菜,春夏季节有能吃的嫩野菜,就让钱小树去挖。当然,这只是在让他打猪草的时候顺带手挖回来。
接触几回,他就发现钱小树脑子灵,悟性高,对那些中草药十分感兴趣。自己跟钱小树介绍的草药,简单说一些辨认草药的方法,各种草药的功效,他就能准确无误地全记下来。
罗长顺现在已经六十岁了,跟罗长征、罗长友是同辈的本家兄弟。虽然现在都开始推崇西医,但是罗长顺在村里给大家看病还是使用中药更多。
他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他爹现在已经年逾九十,身体还很硬朗,不过已经几乎不出诊了。他爹目前也不住在村里,而是跟随大儿子罗长耕在市区居住,目前,六十五岁的罗长耕在马坊市区开中医诊所,也算得上是当地比较出名的老中医了。
等到罗长顺进了钱家的屋子,给钱小树做检查的时候,肺都快要气炸了。
他对钱家人怒吼道:“你们家就是这么养孩子的?这么小的孩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让你们这么折磨他?要是不能养的话说句话,把他送我家来,我家还不差他一口吃的!”
其他围观的村民看着钱小树浑身青紫,几乎没有一块好皮,也都恨得牙根痒痒,趁着现在人多势众,开始讨伐那个恶毒的钱老太太以及其他作为帮凶的钱家人。
由于现场情况比较混乱,罗长顺把村民们以及钱家人都轰了出去。
这还是村民头一次见罗长顺发火呢!可想而知,这件事已经恶劣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时间紧迫,现开方子抓药、煎药有些来不及了,罗长顺从自己的药箱小夹层中取出了安宫牛黄丸,切了半颗出来,用温开水将药研化后小心翼翼地灌入钱小树的嘴里。
之后他就在一旁守着钱小树,给钱小树号脉,检查检查身上的伤,先做一些基本的处理。
这些事情忙完,已经快要夜里十二点了。可是村民们的八卦之心正浓,都想在钱家看个究竟。满院子的人刚刚就差对钱家人群殴了,导致现在他们也不敢嚣张跋扈,不敢往外撵人了。
又过了一会儿,罗长顺看钱小树的烧降下来了一些,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不过也不敢疏忽大意。
他走出屋门对院子里的村民们说道:“太晚了,大家都先回去吧。想了解情况明天早上再过来看。外面太吵了,对孩子也不好!”
听罗长顺的话,钱小树十有八九是能够保住命了,村民们这才逐渐散去。
可是,趁大家不注意的工夫,一个女人呲溜一下溜进了钱小树所在的屋子,随后还快速将门栓插好。
罗长顺刚放下的心紧跟着又悬到了半空。他赶紧敲门,跟对方说好话,让她不要伤害孩子。
女人就像是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样,看着躺在炕上的钱小树,轻声问道:“宝宝,妈妈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