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袁洁和孙小好出了事,袁蕊和孙爱民焦躁不安,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马不停蹄着手安排着接下来的事宜。
一面托关系联系每个月来庆阳市人民医院坐诊一天的着名脑外科专家樊桦,一面联系电台、电视台登寻人启事,一面又印了大量的寻子传单。
袁蕊的爱人赵保国也联系了自己在警务系统的人脉,希望能推进寻找孙小好的进展。
亲人们一个个忙的脚打后脑勺,躺在重症病房内的袁洁却浑然不知。
她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自己跌下楼梯时的画面。
那时,她拿着孕检报告准备下楼送孙小好去幼儿园,哪知一个不留神,孙小好便挣脱开了自己的手,没头没脑地朝着开着门的消防通道跑去。
袁洁挺着六个月大的孕肚,边追边喊,愣是没追上,只能跟着一起进了消防通道。
身后的消防通道门这时忽然被关了起来,她听到声响,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道很大的力道。
她随之从楼梯上滚落下去,模糊间看到了一道身影开门离去,之后便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逐渐恢复了意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二十六岁,还这么年轻!”
“他的妻子不能没有丈夫,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袁洁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跪在医生面前,声泪俱下地恳求着。
看样子,她的孩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那个女人。。。
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张大夫,这种病您看看目前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我们都积极配合,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治!”
站在中年女人身边的男人开口说道。
爱民?
袁洁紧紧盯着男人那张熟悉无比、只是多了一些皱纹的脸。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变得这么老了?浓密的头发中还夹杂着一些白发?
再看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头发有些凌乱的女人,她,不就是上了年纪的自己吗?
难道自己现在正处在梦里,因为担心突然跑走、不知道目前身在何处的儿子,才会在梦境中映射出自己的潜意识?
她用力的摇了摇头,眼前的影像却并未消失。
张大夫一边忙伸手扶起跪在跟前的袁洁,一边说道:“从孙小好目前的病情来看,还是要以化疗为主,为骨髓移植创造条件。”
“如果不做骨髓移植的话,他预期生存时间不会超过一年。”
听到大夫的话,袁洁感到一阵眩晕,好在孙爱民眼疾手快地将她扶稳,才没有让她摔倒在地上。
“大夫,骨髓移植都需要什么条件?我们是他的父母,是不是有很大概率能配上型?”
孙爱民强作镇定地开口询问。
“骨髓移植的话,兄弟姐妹之间的配型成功率相对高一些,如果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子女也有一定的配型成功率,另外也可以在骨髓库中寻找合适的供体。”张大夫回道。
孙爱民认真听着张大夫的解释,赶快说道:“我们家就这一个孩子,没有兄弟姐妹,他的孩子才刚刚几个月大,先让我们跟他做配型吧?”
听到孙爱民这么说,张大夫先给袁洁和孙爱民开了单子,让他们先去做身体全面检查,确保有良好的健康状况,之后再做骨髓配型。
映像到这里突然消失了。
站在原地的年轻的袁洁,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孕肚,感受着体内小生命制造的胎动,早已泪流满面。
“刚刚的画面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是不是?”袁洁喃喃地开口说道,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询问腹中的宝宝。
她不敢想象,如果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她们夫妻二人要如何走完余生。
辛苦养大的儿子刚刚成家便患了绝症,“就一个孩子”,难道是二宝没有保住?
袁洁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希望这场噩梦快一点醒来。
可是事与愿违,奇怪的映像再次出现了。
“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孩子怎么会不是我们的呢?”中年袁洁焦急地问道。
“这是不是搞错了,孩子是在医院里出生的,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呢?”
大夫还是之前的那个张大夫,他对袁洁开口道:“孙小好家属,从检查结果来看,你跟你爱人与孙小好的骨髓配型均失败,进一步检查发现,你们与他都不具备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
“怎么。。。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大夫,这有没有可能是检查结果弄错了?”
“我们。。。我们还要再检查一次。。。”
“孩子是我生的,我养大的,怎么可能会错呢?”
中年袁洁捏着检查报告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头脑中轰鸣作响,她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中年袁洁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拿出手机拨通了孙爱民的号码。
“爱民。。。”
袁洁听到对面接通电话的声音,早已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整话。
“老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