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混着肉嚼了几口咽下去,“您开玩笑吧,农村建个两层楼的砖瓦房都最少要半个月,我那设计的是一栋四层综合楼、一栋施工难度更高的小楼房,而且还有一个前花园和两层小楼房,这才过了20天,就全建好啦?”
听到这话,张玄松三人相视一眼,过了两秒,都不禁仰头哈哈大笑。
陈凡环视一圈,什么情况?
笑了一阵子,好不容易停下,张玄松才跟他解释,“是这么回事,刚开始李主任安排的是市建筑公司2队来施工,整个工期预计是两到3个月。
可是他们刚进场,其他几个建筑队就闻风而动,跟着跑了进来,说是要分一杯羹。”
陈凡有点眼晕,“这怎么分?”
他钱都交了,账也是算在建筑2队头上,其他人这时候过来,那不是义务帮忙么?只听说抢功劳的,就没听说抢活儿干的。
林远祥在一旁笑道,“你是不知道,自从纪念堂完工以后,他们建筑公司一直没有接到大工程,全都是给民房、老宅子做修补工作。好不容易来了个大业务,要盖两栋‘大楼’,其他队能不眼红?”
李尚德挑了一块虎肉细嚼慢咽,跟着说道,“我们没事儿就去工地上转悠,也跟他们聊了不少,人家根本就不是为了挣钱,反正都是领工资,谁挣也是给单位做贡献,他们只担心太长时间不做大工程,容易手生。
再加上你给他们的设计图是真不错,尤其是你自己住的那栋两层小楼,……”
听到这话,陈凡赶紧打断,“宿舍,那是职工宿舍!”
张玄松两眼一翻,“你糊弄鬼呢,那能叫宿舍?装修好以后,地主老财的房子都没它气派,你给哪个职工当宿舍?”
林远祥连连点头,“对,说说哪个单位,咱们几个老家伙也过去帮忙,不要工资,住那个宿舍就行。”
陈凡呵呵干笑,“您要住还不简单,今天就搬,我给您扛行李!”
“拉倒吧,房子太大住不惯。”
林远祥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反正啊,最后有5个建筑队一起进场,什么挖机、吊机、卡车都进场不说,连水泥搅拌机都搬了过去,这么多人一起施工,还有这么多建筑机器,上一次还是建纪念堂的时候看到过。
有人、有机器,各种物料还保供,你还觉得20天建好很困难吗?”
(70年代的固定式混凝土搅拌机)
陈凡听得人都麻了,目光呆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就想低调点,您这给我整成明星工程了啊?
张玄松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笑道,“放心,这口锅你师父我给你背了。还真有不开眼的告到了单位,领导一调查,我拿自己的钱买地建房,经办人还是房管局,一切都合理合法,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不就是房子大了点么,有些不服气的,我让他们去找老政委,结果没一个有种的,只会嘟嘟嚷嚷,连半步都不敢迈。”
他转头看着林远祥,“你说那几个混蛋,当年是怎么敢跟咱们抢仗打的?”
“淡定、淡定。”
林远祥学着徒弟的口吻说道,“都是老对头了,他们要是不跳出来才不对劲,换成他买房子也一样,难道你不去闹一闹?”
张玄松一听,不禁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陈凡差点一口肉喷出来,赶紧灌了口酒送下去。
好嘛,原来你们是这样的战友?!
加快速度吃饭,在三位师父的指挥下,陈凡拎着两个食盒先给刘爷爷送过去,随后也不多做逗留,四人一起去看新房子。
什刹海边,不少男女老少在公园里跳着交谊舞、练着太极拳。
(79年在颐和园跳舞的群众)
陈凡目不斜视地扎着脑袋往前走,和练太极拳的老大爷、老奶奶一起对跳舞的表示鄙视,直叹人心不古,
三位老伯虽然残的残、缺的缺,可腿脚并不慢,就连少了一条腿的张玄松也将拐杖舞到飞起,脚尖点地比小伙子走得还快。
没多大功夫,几人便到了新房子前。
张玄松拿出一串钥匙丢给他,“门锁换了,这是钥匙。”
陈凡开了锁,结果又将钥匙还回去,“您收着吧,平时我又不在这儿。”
说着便推开门往里走。
等他们都进去,林远祥反手将门关上,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在这儿买这么大地建房子干嘛?就该好好给你改造一下思想。”
陈凡充耳不闻,直奔小楼。
楼房整体呈青灰色,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造型却又相去甚远。
最底下是地下室,高出地面约有一米,那一楼的门自然也这么高,门口有一个弧形的坡道、怀抱着楼梯。
坡道可以容纳一辆小汽车进出,楼梯外便是城砖铺就、近500平米的场坪。
陈凡顺着坡道推门进去,宽敞的大厅尽现眼前。
整座小楼占地256平,而眼前的大厅就有近150平米,一根根圆形支柱撑着楼板,左边摆着一套沙发桌椅,一看就知道是客厅,右边则是一张大茶台。
绕过一个柱子往南拐,那里还有一张大圆桌和椅子,自然是用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