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意没谈成,不过赵经理还是极尽热情地挽留他们,在公司小食堂吃了顿招待餐。
本来叶树宝心情不好,想着赶紧去找下一家,不想吃这顿饭。
奈何赵经理实在是热情,再加上陈凡在旁边给他递眼神,便还是留下来,吃了这顿午餐。
哪怕陈凡心里清楚,赵经理不肯采购卢家湾的鸡鸭鹅,多半是为了出口气,否则以水运公司的体量,食堂每天随随便便就能消耗十几只鸭子,还需要拿规矩来推脱么。
可他却没法挑明。
当初是自己不给他们面子,如今他们就不给卢家湾面子,至于邀请张文良和张觉民过来讲座的人情,早就已经通过礼物还掉了,自然谈不上欠人情。
一报还一报,这才是真正的“礼尚往来”。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位赵经理真是搞公关的一把好手,表面功夫做得是滴水不漏,接待上更是面面俱到,谁来了都挑不出毛病。
一顿饭有肉有鱼有菜有酒,伙食还挺好,堵的叶树宝无话可说,还真以为他办不到。
以至于从水运公司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感慨,“也就是现在日子好过了一点,允许各家各户养鸡养鸭,要是两三年前,那时候每家养鸡不能超过3只,各个单位到处求着找肉吃,我这几万只鸡鸭鹅,哪还用得着出来找销路,坐在家里就能把钱收了!”
“呵,那时候也要你有几万只鸡鸭鹅啊!人家不能养,就你能养?”
安全在一旁笑道,“你也说了那是几年前,前年吃猪肉还不用肉票呢,拿着钱随便买,食品站的猪都卖不完。”
张文良此时显得有些沮丧,“唉,你还说猪肉卖不完,第二年就买不到了,连各家各户的鸡鸭都被抢空,那时候好多人去买鸡苗鸭苗养着。
这两年又轮到了猪肉拿票买,鸡鸭连肉票都不用,花钱就能买,热一阵冷一阵的,都搞不清楚到底哪年缺肉、哪年不缺肉。”
陈凡走在他身边,轻声笑道,“想知道哪年缺肉哪年不缺肉还不简单。”
张文良立刻转头看着他,“你会算?”
陈凡笑道,“也不是算,而是简单的推测。上级政策收紧,剪尾巴的时候就缺肉,上面放宽松,允许生产队和家庭搞副业,甚至还给与养殖奖励的时候,就不缺肉。”
听到这话,张文良也反应过来,“所以今年允许搞副业,那养鸡鸭的人就多,各个单位也就不愁买不到肉?!”
陈凡轻轻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叶树宝在一旁愁眉苦脸,“我不管他们好不好买肉,我只管怎么快点把这些鸭子和鹅卖出去,而且要尽快,因为再过一个多月,鸡子也都长成可以出栏,这一茬接一茬,要是积压在手里,可就亏大了。”
张觉民也点头附和,“最关键的是,养殖的数量增加之后,家禽感染流行病的风险也会大大增加,这方面不能不考虑到。”
叶树宝和张文良附和着点头,“就是嘛。”
安全看了看陈凡,若有所思地问道,“小陈,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刚才他就看陈凡一直老神在在,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心里就想着陈凡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办法。
这话一出,叶树宝3人也眼巴巴地看着陈凡。
陈凡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办法肯定有,不过呢,先不着急,县里二十几家单位,现在只跑了一家,把剩下的跑完再说。”
听到这话,叶树宝当然不肯走,没好气地说道,“我都要急得跳脚,你还在卖关子,还不快点说。”
安全也哭笑不得地指着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把话说清楚,非要急死我们是吧。”
陈凡看他们急得直冒火,只能无奈地两手一摊,“行行行,我先说。”
随即指了指不远处路边的大树,“那里凉快,去那里说。”
几人快步走过去,到树荫下站着,一阵凉风吹来,心情也稍微舒爽了些。
陈凡看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呼出一口长气,这才说道,“不是我要卖关子,只不过现在卢家湾一穷二白,连几十块钱都凑不出来,后面的办法说了也没用,必须要先卖出去一部分鸭鹅,凑够本钱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叶树宝愣了愣,看着他问道,“还要投钱?”
现在卢家湾欠着大几千的种苗钱外债,另外还从兽医站买了好几百块钱的药,用来给禽畜预防疾病、以及留着备用治疗,再加上其他投入,生产队账上早已只剩下一点零钱。
如果要继续投钱,那可真是有心无力了。
可是,投钱做什么呢?
陈凡点点头,打着手势说道,“是这样,我在南湖镇上看过,菜市场里的鸡子是1块1一斤,鸭子是5毛,鹅是1块钱,这些都是活禽的价格。这个价格是菜市场规定死的,咱不能瞎降价往外卖,对不对?”
叶树宝点头,“对。”
菜市场的肉菜价格由“物价委员会”来确定,最早在52年的时候,商业部就设立了物价局。然后在57年,从省到专区、市县各级又分别设立了地方“物价委员会”,负责统一管理物价。
直到62年设立了全国物价委员会,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