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凡到了大队部,连广播室都没去,就跟林远祥打在一起。
当然,主要……或者说是只有陈凡在挨打。
这一次林远祥手段尽出,将陈凡从头到脚都拍了个遍,连脚踝都被拎着甩了两下,若不是陈凡眼疾手快,挡住他的撩阴腿,只怕会出大事。
打完之后,面对陈凡的控诉,林远祥却不以为意,“我出手有分寸,保证只将你全身的筋骨拍开,不会伤你分毫。”
陈凡只觉得浑身哪哪儿都不对劲,别扭地活动身子,“可是为什么我全身都在疼,而且是好疼。”
在一旁看热闹的肖烈文呵呵笑道,“你全身筋骨都被拍开,等于是把身上的骨头拆了一遍再拼起来,疼是很正常的。”
陈凡苦着脸,“那什么时候能好?”
林远祥拿出烟杆点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都说了我下手有分寸,不会伤伱分毫,也就疼一小会儿,以你的身体素质,嗯,大概半个多小时吧。”
听到这话,陈凡和边上蹲着的张文良都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寒颤。
太残暴了。
半个多小时,当年有多少人就因为熬不过几分钟的鞭打,屈辱地做了叛徒?!
陈凡却要疼半个多小时,他感觉嘴巴有点发干,“还要打多久?我是说,什么时候结束?”
林远祥脸色一变,瞟了他一眼,“那就要看你什么时候能够学会实战。”
看陈凡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凝固,他当即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昨天都说好了,咱爷俩对练就是照着实战来的,既然是实战,你不能指望我留手啊,那还是实战么?”
陈凡咽了咽口水,“可是也没必要这么拍啊。”
轻轻点一下,我不就知道哪里不足了?
肖烈文在一旁抽着烟说道,“虽然拍开筋骨会有点疼,可是有助于淬炼身体啊,对你是有好处的,多少人想要都没有呢。”
陈凡沉吟两秒,转头看向张文良。
张文良看见他的眼神,顿时打了个哆嗦,起身就往外跑,“我去插秧了啊。你们慢慢练。”
林远祥又看了看陈凡,嘴角微微抽了抽,强忍着笑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呐,别说我坑你,你照着这张药方去抓药,晚上用一副药加两桶热水泡半个小时,再挨打就没那么疼了,还有助于睡眠。”
陈凡迈着机械步走过去,哭丧着脸说道,“那你昨天怎么不给我呢?”
林远祥抬头看天,理直气壮地说道,“忘了。”
陈凡,……我信你就是大傻子。
同时给林老伯贴了个标签:心眼子真小!
将纸摊开,看看药方,还行,都是些常见的便宜药材,没有传说中的人参、虎骨之类的大补药,基本上以活血化瘀、消炎镇痛为主,份量最重的是一味狗脊。
后来虎骨被禁用后,绝大部分有虎骨的药方都选择用狗脊草来代替,狗脊草功能祛风湿、补肝肾、强腰膝,倒是一味好药。
不过以陈凡的眼力,看出这张药方不只是消炎止痛那么简单,碾磨成粉进行药浴,应该还能刺激筋骨发育,强筋健骨。
而且药方里面全是草药,没有那种虎狼之药,属于温补性质,不会有损伤的副作用。
一句话,是个好东西!
看在这张药方的份上,陈凡决定与他扯平。
晨练结束,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感觉没那么疼了,他才活动着身体,骑马赶去公社。
昨天和卢四爷约好了,今天要去卫生院找陆守全大夫学习诊脉和针灸,可不能耽误。
……
骑着马儿到了镇上,陈凡不敢有丝毫停留。
他的文章发表在杂志上的事情,已经在镇上彻底发酵,几乎无人不知,再加上标志性的小母马,哪怕没见过他的,也能将他认出来。
更何况他之前有一段时间天天跑兽医站,早就在镇上出了名,今天这一上街,打招呼的人便络绎不绝。
陈凡一路跟不认识却非要喊自己的人挥着手,催动小母马小跑着前进,不一会儿便到了卫生院。
有好事者赶到十字路口远远遥望,见到他进了卫生院的门口,都在热心讨论,“陈老师肯定是生病了呢。”
“只怕还是急病,赶着往卫生院跑。”
“他们队里不是有赤脚医生么,看他还能来镇上,还能骑马,应该病的不是很重啊。”
“赤脚医生能跟卫生院比?”
“陈老师看病,肯定要来卫生院啊,骑着马又不是很远。”
议论声越来越多,也顺着街道越传越远,然后就变成:
“什么?陈老师生病了?”
“啊?陈老师真的住院了啊。”
“陈老师被抬进医院了?”
“陈老师快不行了?”
“……,天妒英才啊!”
……
英才陈凡进了卫生院,立刻从马上下来,拍拍马背,小母马乖巧地跑到一群同类那里待着,龇牙咧嘴地连踢带踹,“挤死了,边上去点。”
陈凡瞟了一眼独霸一角的小母马,径直走进卫生院门诊部。
一个女护士脚步匆匆地从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