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禅在后堂听见骚乱声走了出来,一到铺子大堂就见一堆人都围在铺子门口,众人脸上神色都不太好,便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难道是对家这么快就派人来惹事了?
她快步走到人堆旁,可人头攒动,她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只得问俞娘子道:“怎么回事?”
俞娘子脸色有些发白,也正愁不知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见了世子妃便见了主心骨一般,说道:“安乐郡主跑来捉奸,把陆公子的表妹给打了,脸都划烂了。”
谢知禅一听便皱了眉,那无法无天的赵无忧跑到这里发疯来了?
她拨开人群,走了进去,便见张芝桃蜷缩在地上,满脸是血,头下周边的地上也是血。
陆修竹抓着安乐郡主,见了谢知禅走过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嘴唇动了动,他祈求地看着她道:“阿缘,你能帮一下忙吗?”他万分愧疚地看了害怕得颤抖的张芝桃一眼,说道:“请你派人去请个大夫来。”
谢知禅便回头吩咐了俞娘子一声:“派个腿脚快些的伙计去请大夫。”
赵无忧听见陆修竹的话,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去,就看见谢知禅站在店铺门口,皱眉看着他们三人。
她眼中的颓丧呆滞顷刻间又被汹涌的恨意取代,她看着陆修竹嘲讽一笑:“原来你是专门来这里见她的?”
赵无忧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连该下手的对象都搞错了。
她仰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对陆修竹说道:“你可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她现在是裴翊的世子妃!你是我的郡马,却惦记着裴翊的世子妃!哈哈哈!”
陆修竹被安乐郡主说破心中的绮念,顿时面红耳赤,怒喊道“郡主慎言!”
赵无忧冷笑道:“慎言?!陆修竹,你敢当着大家的面对天发誓,你对她谢知禅真的一点念想都没有吗?”
陆修竹不敢发誓,他怕发这样的誓会斩断了他跟阿缘将来的一切可能,只怒道:“郡主!你现在神智不清,所以才在胡说。我让车夫先送你回府休息。”
说吧,他拉起赵无忧,搂着她便要往马车拉去。
赵无忧却疯狂挣扎起来,喊道:“你想把我送走,然后跟谢知禅厮混,是不是?!”
陆修竹很想扇赵无忧一巴掌,好让她住嘴,他害怕去看谢知禅的脸色,把今生所有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拉着赵无忧离开。
正在此时,人群中忽然发出无数的惊呼声,陆修竹回头去看,只见张芝桃忽然身体抽搐,嘴角不停溢出鲜血,显得呼吸困难的样子,好像随时都可能死去。
陆修竹顾不得赵无忧,放开了她,奔到张芝桃身前,蹲下来查看她的情况,想帮她,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巧千缘阁的伙计把附近医馆的大夫请来了,那大夫一看张芝桃的情况就说道:“这人都要死了还喊我来做什么?我能起死回生不成?还是快些抬回去准备后事吧。”
说罢,扭头便离开了。
人群中顿时一阵吸气声,安乐郡主就这么把人打死了?
谢知禅也看到了张芝桃的变化,心里只骂赵无忧这坏种,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当街就要打出人命来,真是毫无敬畏之心。
出于医者的本能,她几步上前,走到张芝桃身旁,打横抱起张芝桃,转身就往后堂走去。
陆修竹叫道:“阿缘——”
他不知道阿缘把表妹带走做什么,可是他也束手无策,他只是想问一下,好安心一些。
谢知禅看着自己怀里快死的病人,听见陆修竹的声音便烦躁,只觉男人都是祸水,裴翊那家伙好歹能自己收场,可陆修竹,他一个大男人在旁边,还能让赵无忧把人打成这样!
她带着怒意转身看着陆修竹:“你如果想她活,就别打扰我救人,否则她必死无疑!”说罢,转身快步离开往后堂而去,再也不曾回头。
陆修竹被谢知禅无端的怒意震慑,呆滞在铺子大堂中,片刻后只听见谢知禅的声音喊道:“月颜,把门给我守好,谁也不许进来!”
陆修竹看了一眼那通往后堂的门,但他没有走进去的勇气。
他又回头看着呆滞的赵无忧,无力地说道:“郡主,我先让车夫送你回府。”说罢,担心她再发疯,又解释了一句道:“表妹生死不定,她是我姑姑唯一的孩子,我得留下来等着。”
赵无忧只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她杀人了?亲手杀的?
她还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呢,一种莫名的满足感袭击了她。
她知道自己今日成了一个大笑话,布满疤痕的脸曝露在这么多人眼前,刚刚的疯狂也被众人围观。
可她其实只在乎一个人对她的看法。
她机械地被陆修竹扶着往马车走去,看着他的侧脸,即便只是侧脸,也这么迷人,就是这张迷人的脸将她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声音冰冷地问道:“琼枝,你一点喜欢上我的可能都没有了,是吗?”
陆修竹沉默着没有回答她,在他看来,连这个问题本身都不该存在。
他沉默着将赵无忧送上马车,才对她说道:“郡主,你是尊贵的皇室郡主,不该庸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