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盯着杨姨娘看了又看,难怪她从来不给昌哥儿准备红色的东西,原来竟是如此!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难怪母亲今天态度怪异,看来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是知情人!
他这么多年竟是给他们朱家养了儿子,差点这整个国公府也成了他们朱家的了!
谢老夫人跟杨姨娘见卫国公神情越来越不对,面上一紧,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恐惧感。
谢知禅倒是有些意外,她本来还想着要怎么提点一下这便宜爹,好让他知道红绿色盲,从而联想到真相。
看这便宜爹的样子,他似乎知道色盲是怎么回事。
那就让暴风雨来临吧,原主的怨愤今天便可以了结了。
就在朱大老爷跟谢知宁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气氛的诡异时,一桌的满汉全席都被卫国公掀翻在地,杯盘碗盏“乒乒砰砰”碎了一地,一起碎掉的还有卫国公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和父子关系。
便听“咚”一声,他整个人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毕竟是亲儿子,谢老夫人立时就吓得自己也差点晕了过去,赶紧吩咐下人来将卫国公抬回了卧房床上躺着,同时让下人去叫大夫。
谢知禅还想着要借这便宜爹的种,送她娘一个嫡子呢,可不能让他出事。
趁着谢老夫人跟她哥哥,侄儿去悄悄商量事情,给卫国公把了脉,发现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晕厥,幸亏不是中风,便从空间里取了一颗药给他喂下。
等谢老夫人再跟着大夫一起进来时,卫国公已经转醒了。
他的眼睛随着屋子里的人扫了一圈,见只有他母亲,夫人,禅姐儿在,他舅舅,表哥,昌哥儿,杨姨娘都不在,便冲那大夫道:“我没事了,你先出去。”
大夫见人已经醒了,也不要他诊脉,便先出去了。
卫国公又对谢母和谢知禅说道:“你们也先出去。”
谢知禅眉头微皱,她可不能走,她若走了,这两母子兀自商量着把昌哥儿的去留定了,事情可就不能按照她的期望发展了。
她道:“父亲,我知道父亲想跟祖母商量什么,但我娘作为家中主母,我作为卫国公府唯一的嫡女,我想,还是让我跟娘在场比较好。况且父亲刚刚才已经晕倒了一次,祖母年事也高了,女儿略通医术,还是在一旁守着,对父亲和祖母都好。”
卫国公想了想,道:“那便留下吧。”他也害怕从他母亲嘴里听到血淋淋的真相,自己一个人无法面对。
商量定之后,卫国公看着谢老夫人问道:“娘,你亲口告诉我,昌哥儿到底是杨姨娘跟谁的孩子?”
谢老夫人嘴唇哆嗦了半晌,知道是瞒不过去了,只好说道:“是朱家大哥儿的。”
卫国公闭了闭眼,再睁眼,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老太太,颤抖着声音质问道:“他只是你的侄子,我才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何要跟他们合起伙来骗我?!难道娘嫁到谢家这么多年,心里眼里都只有你的娘家人吗?!”
谢老夫人见儿子伤心得狠了,似有要断绝母子关系的神情,立马解释道:“山儿,娘并非有意的,我发现杨姨娘跟大哥儿有首尾之时,大夫刚好诊断出你恐怕此后再难有子嗣,我也是担心卫国公府无后,才让她把昌哥儿留下了。不管怎么说,昌哥儿和你一样,身上都流着朱家的血脉,又上的是谢家的族谱,你就当亲儿子养也一样。”
卫国公听见自己恐再难有子嗣,只觉耳朵里一阵嗡鸣,身体一僵,半晌才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老夫人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儿子问的是什么,痛心疾首说道:“便是那年冬天你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请了大夫来府上给你医治之后发现的。大夫回话时,你媳妇跟杨姨娘都围在你床前,我见大夫欲言又止,就把他叫去了偏厅说话。”
卫国公听了,怔怔地望了床顶半晌。顷刻,又看向谢母,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正当他要开口说话时,谢知禅却阻止了他,声音平淡轻柔,仿佛刚刚听的不是什么天塌了的事似的,说道:“祖母,父亲,刚父亲晕倒,我给父亲把过脉,发现父亲难有子嗣,不过是阳气堵塞之故。我刚好在一本医书古籍上看到过医治此病的药方,父亲现在不过才四十,按照药方治上三月即可痊愈,到时候自可以有亲生的嫡子。”
其实卫国公难有子嗣是精元稀少之故,不过好歹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她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直白,左右这病她能治好。
卫国公刚颓败的脸瞬间恢复了生机,连谢老夫人都好像返老还童了,一双浑浊的眼精神地盯着谢知禅,问道:“禅姐儿你真能治?!”
卫国公仿佛才想起了那被自己嫌弃了多年的岳父来,欢喜得流泪道:“对!岳父曾是太医院院正,禅姐儿是有家学渊源的!禅姐儿真是我们谢家的福星!”
谢知禅心里吐槽,现在不说她八字刑克了?当即便走到了书案旁,提笔蘸墨,将药方写下来,送到卫国公手中,说道:“这药方父亲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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