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夏元帝一下子起身,连带着身前的案子就翻了过去。 不难看出,他的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谁干的,谁干的?” “这可是在皇宫,朕的眼皮子底下,是谁?” 夏元帝勃然大怒,绕着大殿不断踱步,幽暗面色是如骤雨般倾泻。 太监被吓得匍匐在地,但对于夏元帝的质问,却显得难以启齿。 夏元帝收敛怒容过后,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倏地凝眉,问:“到底……如何?” “启,启禀陛下,奴才听说,听说……外面都在传……” “传什么?” 太监被对方一声吼吓得一颤,立马尖叫出声:“是,是陛下您下令射杀的。”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嘭! 咚! 咔嚓! 夏元帝就像疯了一般,在殿内疯狂摔,胡乱踢,将一摞摞陶瓷器扔的粉碎,木椅木案翻滚一地。 这一动静,使得护卫在外的玄甲军迅速来到殿外,“护驾!” 不待夏元帝有任何声音,对方一群甲士便手持刀剑冲了进来,将夏元帝团团护在中央。 “陛下,您……没事儿吧?” 为首的将领见到殿内一片狼藉,心头大震,但还是照例询问。 呼! 夏元帝深呼一口气,同时身子侧到一旁,“朕无碍!” “宣赵佗。” “末将领命。”那将领立马使了个手势,玄甲军立刻阵型齐整地退出殿去。 与此同时,一名白衣胜雪的男子走进大殿,径直来到夏元帝身前跪下: “陛下,臣已查明,那信确系高卿云所手书,经过多方书法大家验看,绝无差错。” “当真如此!”夏元帝眉头皱得更紧。 若是往些日子,他得到这个消息,简直要开心死了。 十余年都没有抓到高卿云一个把柄,如今却有了,他自然开心不已。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在他多个计策失利,大夏危在旦夕之际,高卿云露出了马脚。 “他是你的姑父,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吗?” “不单单是高卿云,包括你的姑姑长孙芷兰,甚至长孙家……都会受到牵连。”夏元帝有些疑惑地问道。 “父有罪,儿亦可举之,况于他人?忠君即是为国,大义面前,安敢以一己之私欲,因公废私。”长孙流云慷慨而发,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好!好啊!” 夏元帝由衷的感到开心,这种忠诚度,连他都有些不明白。 “流云,朕向你保证,此役后,朕会亲自将妙瑜送进你的婚房!” “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执掌内卫,担任大阁领之职。不,不,皇城禁卫也该由你所掌,方能对得起你的忠心。”夏元帝由衷的开口,语气无比诚恳。 他这次没说假话,真是带了感情的。 正应了那句话,黄昏方才见证虔诚的信徒,危难之际才能见人心。 “多谢陛下!” 长孙流云宠辱不惊,淡淡行礼答。 但明显,动作上还是展露了一丝喜悦。 萧妙瑜到底哪点吸引到了他?夏元帝不由在内心发问。 这种痴情郎,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实人,以前都活在民间故事中。 “流云,当年你参加殿试,朕就十分看中你的才能,如今平南王逼迫至此,你可愿带兵出城迎战?” 夏元帝也是突发奇想,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当年长孙流云是状元,能文能武,他才有此一问。 但是没想到,长孙流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便果断答:“微臣愿领兵出征!” “哦?”这下轮到夏元帝惊讶了,得到前者肯定回答后,他又有些担忧问道:“这上京守卫已然不足,你要多少兵马?” 言外之意,就是说算了吧,没兵给你嚯嚯。 但长孙流云似乎是铁了心要去打,直接开口答:“微臣不要兵马,一千内卫,足以迎敌!” “流云,你玩真的?”夏元帝都给搞得不自信了。 你一千个内卫就是铁打的,也不够人平南军十万铁蹄践踏呀! “微臣诚心诚意,请陛下成全。若此番战不利,愿以首级献之。”长孙流云还是一副苦瓜脸,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一千名暗卫在目前来说只是情报部门,本就有皇城司,短时间没有内卫也没有影响。 如此一看,这样也没有损失,何乐而不为? “好,流云,我额外多给你两千玄甲军,不求退敌,只需阻挡十日足矣!” 夏元帝大手一挥,如此安排道。 他之所以说十日,因为十日后,得知京中被围的各地藩王,都会陆续赶回来。 至于是真心勤王,还是别有所图,他不在乎。 饭要一口口吃,问题一个个解决。 那些藩王再差,也有他的血脉,能干出逼宫这等大逆不道之举? 不可能,万万不可能。 夏元帝对自己的家教,格外自信。 长孙流云得令后,没有离开,而是立在夏元帝身后。 不多时,赵佗龙行虎步进殿来,上来就是俯身下拜:“请陛下恕罪,那些在紫宸殿射杀朝廷大员的主谋还未抓到。” “哪些大臣出事儿?” “主要是刑部和兵部的郎官,死了不少,还有朝中仅有那几位儒学大家,也被伤了,恐怕活不过今晚。”赵佗拿出胸口血红色的名单,如实禀报道。 “那些腐儒死就死了,倒是兵部和刑部的郎官,都是千里挑一的人才,竟然……”夏元帝开口说道,一阵惋惜。 同时,如今正值朝中缺乏军事人才,就被袭击,很难让人不加以联想。 他沉吟片刻,又道:“除了这几人,没有其他人受伤吧?” “受伤倒是没有,只是……”赵佗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 夏元帝眉头一周,不耐烦道:“只是什么?快讲!” “陛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