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驰骋疆场之时,你不过是为朕牵马坠蹬的小卒,如今怎地反过来教导朕来了?” 夏元帝厉声高喝,兵部尚书桓斌脸色瞬时大变。 一个匍匐跪倒在地,“陛下,微臣不敢。” 在惊惧的同时,他的心底也生出一丝悲愤。 如今他贵为兵部尚书,权利极大,但在皇帝面前,仍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也许夏元帝说得没错,数十年前,他只是个牵马坠蹬的小卒。 但走到今日,其中多少艰辛,又岂能被一言否定? 咬定牙关后,他再次抬头:“陛下雄武之风,微臣不曾有疑,只是如今三面受敌,士卒的信心会极大影响战局的胜负。” 说罢,似乎是怕夏元帝多心,又连忙补充,说:“正如当年陛下灭唐吞齐那般,君臣一心,以少胜多,夺得大胜。” 夏元帝闻言皱了皱眉,随没有第一时间驳斥,但顿了片刻,仍然拒绝道: “如今国库空虚,新建的皇家寺院迟迟没有完工,哪来的银两制作冬衣?” “如今三军开拔,每天光是军士的吃食,都数以千石计,朝廷压力很大呀!” “这……”桓斌语气一滞,扭头看向户部尚书厉天津,“厉大人,户部在上京的租出的铺子不在少数,那就请你想些办法,要不从那些盐铁商中,收上一批军款。” “哎呀,桓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呐!” “户部是出租了铺子不假,但那都是按大夏律例走的,所有账目都是经得起查证的。” 厉天赐脸色铁青,连忙高声说道,反应极大。 这也不免让其它大臣耳语。 “厉尚书今天怎么如此失态?” “是啊,不会是……” “不可胡言,厉大人乃六部尚书之首,怎么会……咳咳!” 纵然是高卿云也将目光投了过来,但只停留了半息,便重新回过头去。 上方的夏元帝也在下一刻出声,“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而今户部也颇为艰难,朕是知情的,桓斌你就不要咄咄逼人了。” 此言一出,莫说桓斌本人,其他人也不在敢出声。 但偏偏是这个时候,高卿云走出一步。 “启奏陛下,如今大夏三面受敌,若军需不足,那战事必然旷日持久。” “如今百姓即将面领春种,冬粮也消耗殆尽,依靠征收,恐怕更会加重百姓负担,使得民怨沸腾,有损陛下天威。” 说完这,在场的官员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心中不免暗暗称道,右相果然是大夏的顶梁柱,这种时候硬刚皇帝,纵观朝野上下,仅此一人而已。 夏元帝的脸色也阴沉似水,双目带着些许愠怒,答:“那依爱卿之意,朕当如何,朝廷又该当如何?” 皇帝这些话,宛若晴天霹雳,炸的一个个官员心惊胆战。 特别是一些胆小的,已经忍不住腿脚酸软。 但高卿云仿佛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继续开口。 “陛下,依微臣之见,您的子民不单是天下百姓。” “诸如微臣,微臣的高府上至老太,下至佣仆,公输大人,厉大人,桓大人,乃至上京一众贵族。” “在此危急之际,都应献上绵簿之力。” 此话仿佛一枚火石丢入清水,瞬间引得朝堂沸腾。 但他们都只是低声叫嚷,没有一个人站出身直面高卿云。 而所有人的希望,都集中在公输良身上。 因为,只有他,面对高卿云,有能力,也敢公然叫板。 不过,令他们更加惊讶的是,公输良一脸敬佩,主动附和说:“高相所言,也是微臣心中所想。” “臣愿献出五年俸禄,为陛下、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 有他带头,桓斌一咬牙,也上前,“启奏陛下,微臣也愿上缴五年俸禄,助朝廷评判是用。”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无数官员接连上前,表示要献出俸禄。 没办法,气氛都烘托到这了。 你要是不献,说你不忠于朝廷咋办? 而夏元帝看着这一幕,也是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 原因无它,这些银子送到他手上,要是不拿,岂不是傻子? 但要是拿了,岂不是正中高卿云的下怀。 这一招,他不接都不行。 刀都递过来了,那就更狠辣一点吧! “众卿当真是大夏忠臣,特别是高爱卿,一马当先,为朕分忧!” “不知,爱卿要献多少俸禄呢?” 往日他要是剥削朝臣,特别是动那一众贵族的利益,立马就会遭到反对。 但今天,是高卿云牵头,他反倒是没有任何风险,就可得利。 既然要动,就大动,剥了皮肉不见血,又有什么意思? 高卿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上前一步,朗声答: “微臣献二十年俸禄,加二弟高行烈十年俸禄,加三弟高孝杰十年俸禄,共计六千二百两白银。” 说罢,还补了一句,“微臣无能,无封地食邑,只能献出这么多。” “……” 尼玛,那一众王侯脸色铁青,这特么真是坑啊! 这不就是想要他们多献吗? “爱卿尽力就好!” 夏元帝略带称赞的目光,随即又扫向众人,“高相珠玉在前,尔等可有追加?” “微臣……也上二十年俸禄。”公输良也抢答般说道。 “微臣也二十年,不对,微臣为官也才十年啊……” 不知是什么默契,捐银子很快就变成了拍卖会,后一个总要比前一个高些。 御前太侍上前依次记录,很快就翻出去好多页。 夏元帝的脸色也愈发红润,近日炼丹的银两窟窿,总算是补上了。 过了小半刻,太侍方才统计完毕,上前禀报皇帝。 说:“启奏陛下,今募得五十七位大臣善银,共计白银二十四万五千二百二十一两。” 有零有整,好,好啊! 夏元帝结果册子,大喜过望,“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