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该死!”赵熙更是吓得浑身发颤起来。 “知道自己该死就好!” 夏元帝迈着虎步,踏入上书房。 一应大臣也鱼贯而入,依序排在两侧。 还不待皇帝坐下,便有官员出列,“启禀陛下,沥州、江都、岳州告急,形势严峻,已到了非比寻常的紧要关头呀!” “哪里严峻了?” “朕十万豹韬卫驰援沥州,陈郗闻风而逃,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好像是我大夏败了似的?” 夏元帝反声质问道。 出声之人瞬间被噎住,调子小了些,道:“陛下,那抚南王与贝家军亦不可小觑啊!” 夏元帝没有理会,将案上的册子随意翻了翻,目光落在高卿云身上。 “高卿,你怎么看?” 高卿云上前一步,淡淡出声答道:“启禀陛下,依臣之见,先议和。” “议和?哈哈哈。” 夏元帝笑着笑着,声音逐渐变冷:“他们可是要反朕,从起兵那一刻起,这条路,便走不通了!” “抚南王可真是朕的好皇叔,在朕眼皮子底下,纠集了二十万大军,公输良,你说,派谁前去剿灭他?” 公输良目光一闪,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了一瞬。 但很快,便又面色如常。 “陛下,若是高将军还在,那自然非他莫属,现今,恐怕只能调动龙武卫了。”公输良一副深思熟虑过后才得出结论的样子。 夏元帝闻言,却没有出声,眉头皱得很紧。 所有人都知道,龙武卫是夏元帝的底牌,绝不会轻易调离上京。 但如今这个局面,他不出动龙武卫,依靠地方的杂牌军,难以在短时间内产生一股强大的阻击力量。 “命江州所有守卫据关死守,同时南向调平南军北上剿灭敌军。”夏元帝沉思之后说道。 堂下一片哗然,纷纷讨论起来。 “平南军只听从平南王号令,若放其逼近上京,这可是大忌!” “万万使不得,若是平南王府有歹心,那吞虎驱狼的平南军谁人可挡啊!” “陛下不可……” “众爱卿不必多言!”夏元帝直接抬手将下方的嘈杂声压下去。 旋即又看向李尽忠,“你亲领五千羽林卫,五千关塞铁骑,同时统帅岳州至江州三州八郡的兵马,前去阻击贝家军,务必剿灭贝应亭,一个不留。” “啊?” 李尽忠面露苦色,刚想要反抗,突然反应过来,关塞铁骑? 有五千关塞铁骑做先锋,这特么不是躺着打都能打赢? 还是陛下疼我。 他两眼泛着星星点点的激动,上前朗声接受皇命:“微臣李尽忠,定不辱使命。” 夏元帝点头,扫视一圈,“夜已深,诸位爱卿回府休息吧!” 说罢,起身离开。 三言两语,危机便已接除,王霸之气尽显。 众大臣退散,唯有李尽忠兴奋不已,拉着公输良说个不停。 “良相,我李某人也要去前线建功了,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还请不吝赐教哟!” “交代?”公输良淡淡一笑,“老夫怎敢指教李太尉,只是有一言,不知当不当提!” “唉呀,我与良相本就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快快说来!”李尽忠大笑着回答。 不怪他这么兴奋,自边疆平定以来,还没有独领五千关塞铁骑出去的将领。 毕竟,关塞铁骑是真的强。 要是给他五万,让他去打平南王府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沉浸在此,他愣是眉飞色舞,直到公输良冷不丁道: “陛下是说让你领五千关塞铁骑,可是……兵呢?” “兵,并不是就在上京贵族府中养着嘛!” 李尽忠摆着手答,但刚说完,便立马愣在原地。 对呀!我的兵呢? 五千关塞铁骑,去哪里找? 当年为了降低军费开支,把关塞铁骑拆分,冲入各大贵族府中供养。 如今,谁特么愿意白白拿出来,让你出去嚯嚯? 完犊子了。 “不行,不行,我要去找陛下说说去,这事儿干不了,绝对干不了。”他哭丧着脸,慌不择言地说道。 公输良拉住他的手,叹息一声,“唉,李太尉,你现在就算是说破天,这事儿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方才,你可是当着满朝文武,排着胸脯答应下来,就算你反悔,皇帝可以反悔吗?” “君无戏言咯!” 李尽忠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失去了生机一般。 “我明白了,那五千羽林卫,恐怕也……” “不错,羽林卫都是轻甲,并不擅长长途奔袭作战,你带上也没用。”公输良点头应道。 李尽忠这一刻才明白,皇帝是给了他一张空头支票。 而真正的主力,是让他去纠集那三州八郡的州卫和外部屯兵。 没钱没粮,就靠一张嘴,完了。 绝望到极点的李尽忠抬起头,眼中只有公输良的身影。 “良相,你救救我,我能指望的只有您了!” 公输良慌忙推脱道:“李太尉,老夫也帮不了你啊!” “但看在同朝为官、同僚一场的份上,我也不想你此去遭难。” “这样,我推荐你个去处,如何?” “良相快快说来。”李尽忠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高卿云。” 公输良的声音响起,但在李尽忠脑海中却如晴天霹雳。 高卿云,自己可是对方的死对头,朝中前几号反对派啊! 找他救命,这不是嫌命短嘛! “良相,都这个时候,您老不要开玩笑啊!”他哭丧着脸答道。 “老夫没有开玩笑。” “而且,你不必担心高卿云见死不救,他不会的。” 公输良说完,整理一下衣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旋即走了。 李尽忠在原地愣了足足半刻,方才起身,咬牙走向远处。 而在皇宫深处,皆是纱布的宫殿内,夏元帝赤身坐在一道边池中。 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