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道离开刺史府过后,黎江才与布艾骠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缓了片刻,布艾骠忙抬手,“方才,多谢黎大人仗义相救了!” “哎呀,还说这些干嘛,我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说下油锅,那便一起下油锅!”黎江摆了摆手,一脸地生无可恋。 “玛德,说起来咱也是倒霉! 这贾政道不知是在哪里惹得这群强人,曲曲百余骑,竟然能抵挡我潞州卫大军的冲击!”布艾骠也是抱怨不断。 废了五千兵马,竟然只击杀四十八人,要是传扬出去,恐怕要让其它州郡笑掉大牙。 但他却是清楚,情况根本不是那样。 这群人各个都是精兵悍将不说,还在潞州城外沿途布设了机关陷阱。 且战且退,战术清晰,硬是将潞州卫前军拖垮。 交战起来,更是所向披靡,相互配合,巧妙绝伦。 甚至可以说,这群人要不是为了拦住他们,可能伤亡更低。 “这都过去一天了,难道一点儿线索都没找到?这群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大人,我也犯难呐!”布艾骠摊着手,叹息一声后道:“这绝对是正规军,撤退路线十分诡异,朝南去了!” “唉呀,既知朝南,你怎么不派兵追赶?”黎江面露愁容,责问道。 “大人,你有所不知,方向我是知道,可他们进了百沼林,我不敢派人追啊!”布艾骠无奈道。 黎江顿时闭嘴了。 百沼林,让他他也不敢追。 这地方,在潞州可是有名的无人之地。 林中拥有上百个沼泽,沿途迷障多不说,稍有不慎,更是会被野兽毒虫所害。 看来,这群人是外乡人,走了这条路,别说几十上百人,就算上万铁骑,也难以安全走出去。 两人交谈之际,百沼林中,不断有人影在其中穿梭。 为首的男人,正是胡三儿。 此刻,他衣服上全是血污,脸上更是染着污泥,浑身上下,脏乱不堪。 但手中抱着的大坛子,却异常干净。 “大帅,道路难行,让属下抱一会儿吧?”其中一名暗卫,走上前道。 胡三儿嘴皮已然干裂,双眼泛着血丝,但却目光坚决的摇头,“这乃是救命的东西,马虎不得,我亲自拿着!” 说罢,他看向一众累瘫了的暗卫,心中感慨万千。 又回想起在潞州城外,舍命抵挡大军的暗卫,他眼中泛起热泪。 “诸位兄弟,我胡三儿对不起你们!” 一众暗卫此刻也着实精疲力竭了,他们之中很多人,已经三天没有睡过觉了。 但听到胡三儿的话,众人皆是强行起身,朗声回答:“暗卫誓死效忠主上,听从大帅指令!” “我……”胡三儿鼻孔一阵抽动,那滚烫的水珠终究被他压在了眼眶里。 现在,高长寿还生死未卜,他无暇感伤。 看了看怀中的坛子,他目光更加坚定。 回想当天,爆炸之前,卜阳子倒下,他也将高长寿成功带出。 但由于在丹炉前遭受过重创,高长寿只清醒了一次,也是这一次,给他提供了关键的信息。 在柳云丹房之中,他找到了那枚黑乎乎的丹药。 又找到了一个方子,上面提到龙血、凤髓与佛骨。 而且,方子上还备注了这三样东西的所在。 “龙血,落于潞州之滨,望江楼上,蛟龟之真血也!” “凤髓,百禽之长,五彩神雀之髓,所在即所见,有缘可得!” “佛骨,灵州玄嵩有宝地,大德之舍利,与佛有缘者自得!” 尽管,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一个东西存在,但总共指明了方向。 而这龙血也是指向最清晰的,毕竟其它的都是有缘人可得。 放在往日,这种神棍学说,他一个搞科学的是决计不会信的。 但现在,作为暗卫与影卫主心骨的高长寿倒下了,他不得不相信。 众人休息了一小会儿,胡三儿又起身,“诸位兄弟,辛苦!” 暗卫们会意,再次分为三路。 一队在前探路,一队在后方制造假象,而跟随胡三儿的则担护卫蛟龟之责。 在这不远处,身披青袍的妇人健步如飞,身后跟着一个正值青春的娇艳少女。 “师父,我们要去干什么?” “去完成一个承诺!”青袍妇人头也不回地淡淡回道。 少女偏了偏头,有些好奇,一边吃力地跟上步伐,一边追问,“是什么承诺呀?” 青袍妇人闻言,停下步子。 随即,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 打眼看去,此妇人还是个独臂。 她在阳光下晃着那个小玉瓶,眉头锁成一团,自言自语道:“希望他还能撑得住!” “唉呀,师父,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承诺呢!” 少女见师父没有理自己,嘟着嘴上前抓住对方那只空荡荡的袖子,摇晃起来。 妇人有些无奈,严肃道:“丫头,知道这么多,对你没好处!” “那把小玉瓶给我看看呗?” “不要调皮!” 妇人白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向远处掠去。 少女吐了吐舌头,“切,小花都被我吃进肚子里了,还留着它的血有什么用呀?” 随即,也继续跟了上去。 在上京前往南境的官道之上,两袭红杉,极速飘过。 直到马蹄渐缓,才有声音响起。 “老和尚,马儿跑不动了,要不我们下马走着去吧?” 原来,这两袭红杉,是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身披红色袈裟。 说话的是小和尚,说是和尚,也不完全是,他的头上留着短发,也无戒疤。 闻言,满脸皱纹的老和尚顿了一下,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我说,小和尚,人走的再快,怎么能和脚下奔马想比?” “我知你救人心切,但也不必如此,一切自有定数!” 小和尚叹息一口气,俯身趴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