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就赶紧走,粮草事关重大。” 见高长寿与胡三儿还在那东张西望,老头用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皱眉喊了一声。 闻言,高长寿暗自冲胡三儿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 “一路上山累得,老哥,我看你这饭也快好了,要不吃一口再下山吧!”胡三儿笑呵呵地上前道。 老头似乎是火头营的管事,打量了两人一眼,旋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定是虎子教的,你们这群后生,一个个的,总知道偷懒。” 说了几声,他又摸了摸一旁露天灶上的蒸笼,自顾自点了点头,“打发你们的人下山,你们两个小子可以留下,注意点儿,要是被其它营的人认出来,少不了麻烦!” “哎!谢谢老哥,老胡,你快去,让兄弟们赶紧下山,把咱的粮草看紧点儿。” 两人挤眉弄眼,很快便让暗卫下了山。 虽说两人成功打入了敌营,但感觉却不甚美好。 毕竟,两人不是真的灵州卫,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到,还是相当危险的。 脱离了老头的视线后,二人悄摸着在四周扫视。 很快,就注意到了中军大营的所在。 看得出来,孙立是个张扬的人,他的帅旗高高在大营正前方,让人不想看到都难。 胡三儿低声道:“寿爷,择日不撞日,要不咱直接去把这家伙送上天?” “靠,你丫胆儿真肥,要去你去,我给你把风!”高长寿退了几步,一脸诧异。 “寿爷,说这话,那就有些见外了!”胡三儿咧咧嘴,也缩了回来。 就是知道他是个嘴炮,高长寿也没理会,摸了摸下巴,思考着对策。 一旦孙立率军进入外寨,是个绝佳的反击时机。 外寨是有石堤的,篱墙也是装在石堤之上。 所以,从天上往下看,这外寨纯纯是个锅。 用高长寿的经验来看,清风寨的整体构造有些像铜锅涮肉里的铜锅。 只是内寨没那么高罢了。 蓄了这几日的水,储量应该是相当丰富。 他估摸着,一旦内寨开闸,再怎么着,也能淹了外寨大半。 最不济,也能让孙立这几千人短暂做一回落汤鸡。 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怎么把大寨的门儿给放下来。 清风寨大门是两道,一道是起闸,一道是放闸,本就是应对内寨放水时建的。 孙立进寨,一定回给自己留足退路。 这两道石闸不放下,仅靠内寨那点水量,流都流没了。 而要掌握这两道闸,就得掌握寨门。 这一点,基本难以实现。 现在清风寨的寨众都被围在内寨出不来,外面又全是灵州卫,单凭自己两人,都没机会摸到。 这个时候,高长寿没由来地就想到了一个人。 没错,还是老硬币洪斌。 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献计。 不是给自己人献,而是给敌人献。 高长寿想到这,不由苦笑一声,“早知道就把这家伙带着了,这危险活儿我是真干不来。” “什么?”胡三儿听到他自言自语,探头问了一声。 高长寿深深望了这家伙一眼,突然觉得,应该培养一下胡三儿。 洪斌毕竟年岁大,不知哪天就嗝屁了。 自己的阵营,怎么能没有一个心理素质超强的献计达人呢? “胡三儿,我观你骨骼惊奇,想锻炼一下你,可愿接受?” 高长寿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胡三儿刚一对上他的视线,心中便徒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寿爷,那个啥,我能拒绝吗?”他苦逼着问。 高长寿双手搭上对方的肩膀,“这件事……非你莫属!” 当然非你莫属了,你不去难道我去?高长寿暗暗想到。 胡三儿浑身顿时没有了生气,耸拉着脑袋,弱弱叹道:“唉,爷,您还是直说吧!我承受的住。” “不要这么垂头丧气的,我这是锻炼你。” 说着,高长寿从背后摸了摸几下,将胡三儿拉倒一处山坳。 “你看这是啥?” 胡三儿瞥了一眼,张口便道:“不就是清风寨的地图嘛!还是我给您的。” “对!” 看着高长寿脸上莫名其妙的笑容,胡三儿心底一惊,大胆猜想道:“该不会让我献给孙立,以博取他的信任,进而完成刺杀吧?” “这也太危险了,寿爷,我可是您最忠心的三儿啊!您真是忍心?” “滚犊子!”高长寿卷起地图,砸在对方额头上。 没好气道:“你以灵州卫的身份,去献地图,是嫌自己活太久了吗?” “再说,人家会没有地图?你当他们这么菜。” 撇了撇嘴过后,高长寿才重新展开羊皮卷。 “你看,这是清风寨大门,其中两处闸,需得紧闭,咱们所蓄之水才能起到水淹外寨的作用。” “否则,最多吓一吓他们,难以真正扭转战局。” 胡三儿点了点头,明白高长寿的意思。 蓄水这个事情,他是知情的。 这是山上暗卫最后的自保手段,一旦外寨失守,他们便能借此,逃出寨去。 但现在,高长寿的目的不是逃。 是彻底打败这群灵州卫,或者说是打败孙立。 这对清风寨来说,意义重大。 孙立是灵州都督,又是南郡知名将领。 自己只要活捉他,便能引出背后的大鱼。 他是不相信,一个侯爵,就能指挥的动孙立。 又或者说,这位侯爵真与平南王府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那他们对自己的了解程度,到达何种境地? 更何况,前些日子,灵州长史也来过。 暗地里势力众多,他不能一出来就亮出底牌。 而清风寨对他来说,是一颗明棋。 万不得已之际,是可以弃掉的。 现在动静有多大,就能骗过更多人的耳目。 第一仗,一定要打出气势,打出名头,不怕对方报复。 “爷,您直说,要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