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熙川的担心成真了,黄昏时分,北狄人果然开始攻城了。 战事来得可以说是毫无征兆。 城卫军并没有多少心思抵抗,百姓更不用说了,大多还瘫在床上。 但好在,相州城拥有坚固的城墙,北狄人一时攻不上来。 但截止目前,高长寿还没有为国捐躯的打算。 他想赶紧跑,跑到沥州,有暗卫保护会不会安全一点。 毕竟相州的情况,可谓是水深火热。 朝廷要是真不出兵,那么就这点兵力,是不可能顶得住北狄人的轮番进攻的。 收拾好行李后,高长寿还没开溜,就被高熙川给逮住了。 “你不是来接我和你嫂子回京的,怎么想一个人跑?” “真不讲义气!” 高熙川义正言辞地对高长寿的行为进行批判。 “大哥,跑路这种事儿,小弟怎么敢拖累你呢?”高长寿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狡辩道。 他无比清楚,自己这位大哥是不会跑的。 要是相州啥事儿没发生,他还可能跟自己回京。 而现在,越是有事儿,他越不可能走。 “不用怕,朝廷已经准备出兵了。”高熙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把他的包袱给扣下了。 高长寿耸了耸肩,“大哥,可别听朝廷忽悠,他们要来早来了!” “这次不会,你知道朝廷那边来得是谁吗?” “那个老太监?” “不是!” “切,那是谁?总不是皇帝亲儿子吧!” “哈哈,猜的真准,来人是十三皇子!”高熙川大笑道。 “我靠!不是吧!” 高长寿嘴角抽动不已,“咋是这小子,你不知道,我和他有仇啊!” “我怎么不知道?”高熙川仰起头,笑道:“你小时候被他给抓大牢里,还是我捞得你。” “……” “你说,他不会趁机报复你我兄弟二人吧?”高长寿有些忐忑道。 高熙川有些惊讶地看向高长寿,“你不会是怕他吧?” “嘁!开玩笑,就这大方脑袋,我会怕他?”高长寿长吁一声,表现得十分不屑。 “其实……他还不知道你在相州!” “知道又怎么样?当年我敢欺负他,现在照样削他!” 哒哒哒!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相州告急,十三皇子请高通判速往州衙议事!” “有病吧!”高熙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这前脚刚进门,要议事儿不早议?” “大哥,别抱怨了,快去吧!”高长寿催促着,右手实则想把包袱抢回来。 “嘿,你小子……别想溜,包袱我先替你收着!” 高熙川一把搂住包袱,大步离开了。 …… 上书房,萧禹亲手写的密信经由内卫,呈了上来。 夏元帝看完后脸色阴沉,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既视感。 李尽忠待在角落里,一点儿声音也不想发出。 倒是孙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扬着头嘀咕道:“好好的交易,搞砸了!” “你在……怪朕?”夏元帝冷眸一抬,盯着孙甫。 “陛下,微臣不敢呐!”孙甫连忙跪在地上,一脸惋惜道:“这事儿……都怪我和李大人,要是挑选个稳妥的人去办,也许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孙甫毫无思想压力便将黑锅扔给了萧禹,本来拉他进来,就是用来垫背的。 李尽忠却不敢胡说,毕竟十三皇子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也不敢落井下石。 夏元帝瞥了瞥眉,顿了片刻后才继续道:“斛律圭自始至终都是狼子野心,谁去都一样!” “倒是禹儿,这么快就将相州的防卫拉起来了,着实让朕刮目相看!” “谁说不是呢?”孙甫话风立马变了,“十三皇子不愧从小待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才能卓著!” “相州的瘟疫被控制住了,这更是朕没想到的。”夏元帝没有理会孙甫,自顾自地说着。 “你们说,派遣谁去抵抗斛律圭呢?” 李尽忠终于逮到说话的机会,忙道:“北狄人骁勇善战,若开战还需同兵部商议!” “商议,商议,等北狄人打到上京城,你们再商议个够吧!” 见李尽忠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夏元帝气不打一出来。 自己当年真特么瞎了眼,怎么让这样一个胆小鬼当上了太尉。 “陛下,不是臣软弱啊!”李尽忠苦逼着脸,辩解道:“这些年军费都花在了边境上,前一阵子,西北军那边还要了十万石粮草。” “西北军?”夏元帝闻言眼前一亮,“楼兰与乌孙皆已臣服,西北军倒是可以利用起来!” “这……不合适吧!”李尽忠有些犹豫道:“种师义这个人一根筋,要是把他调过去,议和的可能性就没了。” “求和?”夏元帝冷笑一声,“呵呵,我大夏何曾需要求和?” “就派种师义率军驰援相州,这一次狠狠地给打,把北狄给我打怕!” 翌日早朝,夏元帝未经朝议,直接宣布了三条旨意。 第一,宣布与北狄开战。 第二,重新任命原安西将军种师义为西北道行军大总管,驰援相州。 第三,四十五日后在奉国寺举办无遮大会,邀请天下有德高僧前来讲法。 前两条虽然突然,文物百官们倒是还能接受。 唯独这第三条旨意,实在是莫名其妙。 毕竟大夏朝也不是什么佛法大国,夏元帝更不是信徒,怎么会突然要举办什么无遮大会? 但夏元帝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高卿云与公输良的意见,便草草退朝了。 紧接着,他便直奔翠微宫。 像往常一样,只有他一人走进宫殿。 诺大的宫殿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无遮大会可以如期举行,贫道的药还撑得住吗?” 夏元帝冲着深处,幽幽发问。 如果其他人在场,一定会感到诧异,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