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诡物们老大,姜早知道不能事事依赖小弟,可不回应就有点过分了。
“小三?”
低头看手腕,就这么愣住。
“怎么了?”
缠绕在手腕上的枯树枝正拧成麻花状,触手僵硬如铁。
三山颤抖心声让姜早联想到了牙齿打架:【有...太可怕了。】
它感知力最强,对危险也最敏感。
姜早停住脚步,眼神凝滞,其实大可转身离开,可有些事不想做也就罢了,一旦决定,哪怕前头刀山火海。
她怕过?
淡淡一笑,招手将四鸟、二条与三山它们全都放入了系统内。
二条抱住她手指不同意:【老大,我们要与你患难与共,知道有危险,怎能让你一人面对?】
看,关键时刻,还是鱼最靠谱,最忠心,这下老大该认清谁才是她最爱的小弟了吧?
姜早捏着断草扔了进去,“想多了,我是怕你们惊动里头的大家伙,等打架时再出其不意偷袭,效果才更好。”
已占据系统一处格子的二条,脑神经扭成团麻花。
还得是老大。
实在高!
姜早慢悠悠向前走,像在散步。
忽然,前面出现两个岔路口。
一般这种时候,就需要主角做出选择,可能一路是生,一路是死。或者,其中一路能碰上恐怖,另一路只当出门踏青游玩了。
啧。
好难选。
她摸了摸下巴,忽然高声喊了句:“有人吗?”
“外头下冰雨太冷,又迷了路,不小心闯进了山洞,请问这是谁家挖出来的山洞吗?”
没人回应。
她不管,只继续说:“咦?难道真没人?那外头这么多火把是谁点的?”
“算了,先不管,再走深点瞧瞧。”
说要走,其实一步没动。
没一会功夫,她已经能听见凌乱脚步声,听音不止一人。
很好,她看向右手边岔路。
领路的人,来了。
不过,姜早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这人。
杨君比她还惊疑,眉头越皱越紧。
两人就这么诡异对视好一会,他才试探问:“花儿,是你吗?”
姜早心底一万个窝草,她刚让五腿变脸时,由于熟悉的女人脸不多,当时脑海中出现了姜花的脸,就随便了。
没想成了王炸。
幸亏,她还算有点演技。
眼睫毛微合,颤抖,咬唇,欲语还羞,要哭不哭。
杨君眼神复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对身边人低语几句后,等其他人离开后,才大步走上前。
“花儿,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日,我...”
“你怎么在这儿?”
姜早浑身都开始颤抖,飞快抬眸看男人一眼。
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无数委屈,又似含了荡不尽的绵绵情意。
哪怕山洞内火光昏暗,依旧惊得杨君心跳加速,下意识去拉她手。
自然,握了空。
他盯着空手,神情落寞,“我知,你定还在恨我无情无义。”
“是的。”姜早终于正视男人,眼眶内泪珠闪动惊人的光,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我恨你。”
酝酿半天才挤出眼泪,但不多。
杨君换上一副受伤面孔,后退几步,“果然,我不该奢求。可,无论你信不信,我真想过要去救你的,等功成名就,等我再站稳一些脚跟...”
狗男人。
姜早心里问候他祖宗,脸上却露出疑惑,“真的吗?君哥哥,你知道吗?花儿也日日夜夜等着你,可左等右等都没能等到。花儿就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你半路得疾病死了,还是被人捉了去煮掉吃了?”
杨君脸上深情有一瞬皲裂,“毕竟要带我们两家人,确实艰难,不过有惊无险,还是到了郡城。”
“对了,花儿,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又怎么到了宫家矿山?”
“说来话长。”姜早忧郁,“或许是老天开眼,让那等子丧良心的人不得好死吧。贼老头到处诱拐少女的事被人戳破,惹了众怒,宫家被人抢了,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我也趁机逃了出来。”
“苍天有眼,报应不爽,黑心肝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杨君听着心里越来越不舒服,干脆直接略过不提,“然后呢?”
姜早嘴角露出一抹笑,“世间总有好人啊,我半路遇上了个人美心善的公子,他正好来郡城。又帮我打听到家人在矿山做工,我就想来找找。”
然后,就迷路了。
“下冰雨,又是深夜,你胆子何时变大了?”
姜早忽然捂嘴哭,眼泪终于滚落,声却极小,盈盈婉转啜泣,“你没体会过那种没有亲人保护的至暗绝望,打听到消息时天已经黑了,可我不在乎,只想早一点见到爷、奶和娘亲他们。”
故事很顺。
杨君稍稍放下怀疑,“花儿,你瘦了,不过,似长高了。”
姜早嘴角僵住。
演戏太投入,忘记身形与姜花的差距了。
“一晃仿若经年,再见已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