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久被程思则狠狠怼了,愤怒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可又不敢发作。毕竟刚才他一时得意忘形,让程思则捏住了把柄。
倘若程思则真不依不饶的追究起来,虽然他太后姑母能保住他的性命,只怕在这种关键时候,怕是保不住他大理寺左卿这一官职的。
韩元久眼中闪过阴狠之色,他立刻快步走过金水桥,上了自家的轿子,也不回大理寺,命轿夫直接去了都察院,他要堵在都察院第一时间看到人犯和证据。才好想办法将程家父子置于死地。
虽说是靠着太后的裙带关系爬到大理寺左卿的位子,韩元久也不是一点能力没有,只能说有一点,但不算多。
真有脑子,也不至于说出那样的蠢话,做出堵都察院的蠢事。要知道就算是皇室宗亲,也没谁敢这么作死!
很快,宁远德和刑部右侍郎常永贞押送人犯并物证来到都察院。
看到韩元久的轿子停在都察院大门右侧,轿帘儿还挑起一条缝。右侍郎冷笑一声,低声说了一句“小人之心”,然后转头看向宁远德,低声道:“长合兄,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可要多加小心!”
宁远德笑笑说道:“多谢嘉行兄,我会小心的,此案,就拜托嘉行兄了。”
常大人微笑道:“长合兄放心!”
就在宁常二位大人来到都察院门口之时,大理寺右卿徐长宜也来了,三人在门口厮见一番,一同进了都察院。
看到宁远德送来的人犯是四女一男,因为都去了钗环,又穿了囚衣,而且在刑部大牢里过了一夜,五人都很憔悴,所以就算是韩元久瞪圆了眼珠子,也没有认出这五个人犯中有一个竟是程缚虎的继室妻子李氏。
其实就算李氏梳妆打扮整齐的出现在韩元久的面前,他也认不出李氏,毕竟李氏从来没被京圈夫人们真正的接纳,基本上没参加过会么宴会,偶尔参加宫宴,还是男女分席而坐,韩元久自然不认得她。
“这样五个人,能是什么人犯,那程老狗的折子上到底写了什么,他为什么请罪?以他的功勋,若是一般的罪责,也不至于要自请罢官削爵啊?”韩元久坐在轿中嘀咕起来。
有心进都察院探探虚实,可如今整座都察院被赵方直治理的如同铁桶一般,韩元久根本不可能打听出任何消息。可若不进去,又更加不可能知道内情。
轿中的韩元久着急的不行。又开始恨上宁康帝了,若是宁康帝让他做大理寺正卿,他又何至于这般烦恼!只要以上司的身份质问大理寺右卿徐长宜,就什么都知道了。
都察院中,赵方直将程缚虎的折子给常徐二位大人传阅,两人看后俱是倒抽一口凉气,徐大人立刻说道:“啊呀,竟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二十多年过去了,取证极难,这……赵大人,这该如何审?”
常大人也附和的点头连声说是。
赵方直板着脸道:“还是正常审,只要人犯口供,物证对得上,按律断案即可。”
常大人皱眉道:“纵然有大楚这边的证据,却没有鞑子那边的证据,只怕孤证难以定罪。到时,必会有人以此为由攻讦我等。”
宁远德听了这话,立刻说道:“赵大人,当年落星峡一战,活着回来的只有二十八人,这二十八人皆为伤残,如今全都荣养在宁国公府的庄子上。其中有十三人已经过世,还有十五人活着,大人或可派人去察问。”
赵方直听到宁国公府一直荣养着那些伤残老兵,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点点头道:“好,本官这便亲自前往,还请宁大人引路。”
宁远德立刻应了,赵方直又向常徐二位大人说道:“常大人,徐大人,本官未归,且不可让任何人接触人犯以及物证,以免旁生枝节。”常徐二位大人躬身应了。
赵方直又叫来左右都御史,只交待了一句话:“若有人擅闯都察院,不论来人是谁,即刻绑起来,倘若皇上怪罪下来,自有本官一力承担。”
左右都御史齐声应是,右都御史的眼里甚至还有些兴奋之色,仿佛巴不得有人来闯都察院,他好出手绑人。想来他已经猜到谁会来闯都察院了。毕竟刚才在朝堂上跳出来叫唤的只有韩元久这个傻子。
看到一辆马车从都察院里驶出来,韩元久立刻叫过长随,命他赶紧跟踪那辆马车,打探马车里都有什么人。
过了莫小半个时辰,长随才跑回来禀报,说那车是都御史赵大人的,车上还坐着宁远德宁大人,如今马车已经出了东门,他没敢继续跟着,先回来禀报了。
韩元久一听赵方直离开了都察院,立刻抖了起来,只见他得意洋洋的下了轿,迈着四方步走进了都察院。
韩元久以为自己可以很顺利的看到一切他想看到的东西,不想他刚说要见见人犯,就被左右都御史给撅了回去。
韩元久大怒,拍着桌子抖官威,不想左右都御史比他还横,立刻叫来两个六品带刀侍卫,二话不说就将韩元久五花大绑起来。因为不想听噪音,一个侍卫还将韩元久脚上的袜子扯下来塞进他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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