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的冬天过得很惬意,可整个京城以及周边地区的所有人,这个冬天过的都很煎熬。
京城及周边方圆百里全都遭受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雪灾。倒塌房屋近十万间,被砸死,冻死,饿死的百姓已经高达七八万人,还有将近四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
宁康帝下旨赈灾。几乎掏干了国库,才凑了三十万两银子出来,命户部安排赈灾事宜。
往年国库怎么都能有个五六十万两以上的存银,可今年与胡人之战,让国库的银子如流水一般的淌了出去。单只造火蒺藜一项,就用掉了十多万两银子。
火蒺藜的效果自然是相当好的,如今胡人已经无法承受死伤过半的后果,主力部队撤回朔北草原,只留下小股骑兵不时袭扰永宁关,虽然不能给永宁关带来多严重的伤害,却也能让关中的守军不得安宁。只是那些如流水般淌出去的银子,也着实让人肉疼。
幸存的灾民都想涌进京城,在他们看来,京城里住的都是有钱人,但凡能乞讨到几口吃食,他们就能活下去。
可京城四门的守将哪里敢擅自开城门放灾民入京,大量灾民涌入京城,京城必定大乱。他们只能狠下一条心严锁城门,等候上头的命令。
宁康帝又急又愁又担忧,一旦放灾民入城,若是灾民做乱,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这样重的灾情,区区三十万两赈灾银子是绝对不够的,若是不能满足灾民的基本需求,主持赈灾的大人怕不得被绝望愤怒的灾民活撕了。
是以在宁康帝问哪位大臣肯主持赈灾大事之时,朝堂上那些往日里口若悬河的大人们却是个个都如缩头鹌鹑一般,没一个主动请缨的。
宁康帝看向何淑妃的父亲,大皇子的外祖父,户部尚书何进,示意他出来负责赈灾之事,本来赈灾就是户部的本职。
不想这位何尚书却突然咳的撕心裂肺,整个身子弓得像只大虾米似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看样子病的着实不轻,还怎么可能去主持赈灾?
再看着其它如木头柱子般一根根戳着,就是一言不发的大臣,宁康帝的眼睛都气红了。
文官不争气,宁康帝有心派武将主持赈灾。可是这几年大楚四境不宁,青壮领基本上都派出去了,留在京城里的多是身有旧伤的老将军。这些老将军们每年过冬都如同渡劫一般,好些老将军连朝都不能上,宁康帝又怎么忍心劳动他们。
看看右边稀拉拉的,几位气色都不太好的老将军,再看看左边如一片木头柱子似的文臣,宁康帝气的脸都青了,只冷冷丢下一句“宰相速拟人选报来”。说罢就愤怒的退了朝。
回到后宫,宁康帝心中烦躁极了,他不许人跟着,只一个人在宫中胡乱走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坤仪宫,坤仪宫的宫人看到皇上来了,赶紧让人飞跑去向皇后禀报,其他人则都跪了一地迎接皇上。
皇后很快迎了出来,宁康帝看到皇后,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不等皇后跪下就将她扶起来,二人携手进了内殿。
“皇上可是在为城外的灾民担忧?”见丈夫愁眉不展,皇后心疼的问道,他们是青梅竹马,结发的夫妻,感情自是不浅。
“是啊!那些灾民衣食无着,又无片瓦遮身,他们都是我大楚的子民,朕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冻饿而死?朕已经下了罪己诏,可这雪到现在也未停,再这般下下去,朕的子民哪里还有活路!梓童,你说朕该怎么办?”宁康帝悲痛的说道。
握住皇上的手,皇后轻声安慰道:“皇上放宽心,总有法子的。妾身想着,不若在城外临时搭些篷子,用油布围起来挡风,再多设些粥棚,只要有了吃食和住的地方,能熬过这个冬日,想来灾民们也不是非进城不可的。”
宁康帝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朕也这样想过,只是如今国库并无更多的钱粮,如今连个主持赈灾的大臣都没有……如何能设起粥棚?”
皇后听了这话,立刻起身走到一旁,捧着一只沉甸甸的小箱子送到宁康帝面前。宁康帝见了皱眉问道:“梓童,这是什么?”
皇后将箱子放到桌上,拿出钥匙开了锁,掀开箱盖,宁康帝就看到了光灿灿的珠宝,以及珠宝底下压着的厚厚一叠银票。
“梓童,这……这是你的私房!你是想……”宁康帝不确定的说。他曾经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自然知道私房有多么的重要。
皇后笑着说道:“对,这些是妾身的私房。妾身愿意捐出来助灾民熬过这个寒冬。另外,昨日妾身母亲进宫,说是家里给皇上准备了两万两银子和三千石粮食,供皇上救济灾民。娘说今天让哥哥将粮食送入长丰粮铺,也不知道这会送到了没有?”
长丰粮铺是永康帝当年做五皇子里府里置下的产业,妥妥的皇帝私产。
宁康帝拉住皇后的手,感动的说道:“思兰,朕又让岳父大人破费了,朕这个女婿,实在是……”思兰是皇后的闺名,若非是激动极了,宁康帝也不会这样称呼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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