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嬷嬷的开解下,程缚虎终于解开自己的心结,开始踏踏实实地养病。在他养病期间,宁氏每日都会带着三个儿子前来晨昏定省。
这是程缚虎自从有了孙子以来,与他们相处最多的一段时间。
看着三个虎头虎脑,眼睛倍儿亮的孙子,程缚虎打从心底喜欢。
若说谁是他最喜欢的孙子,那自然是习武天赋惊人的长孙程谨松。自从那次让程谨松在院中练了一套枪法,程缚虎的脸上再也没有郁郁之色。
“好小子,罗老头竟然肯传你罗家枪!”程缚虎挑起大拇指,骄傲的说道。
程谨松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罗爷爷说孙儿适合练枪,叫罗二叔亲自教孙儿,孙儿愚笨,学了三个月才学会。”
“啥,你三个月就学会罗家枪了?那夺命三枪罗二也教了么?”程缚虎震惊极了。要知道平南侯府的罗家枪法可是与程家枪法并称双绝的顶尖枪法。这两套枪都很难学,没个一年半载的功夫,连皮毛都学不会。而他刚才看长孙练的罗家枪,已然有所小成了。
“还没有,罗爷爷说孙儿的筋骨还不够扎实,现在还不能练夺命三枪,等孙儿满了十二岁,罗爷爷会亲自教孙儿。”程谨松恭敬的回话。全无他在罗老侯爷面前那般轻松自在。
“这个老疯子,真够意思!你罗爷爷家哪个孙子最厉害?回头叫他到咱家来,爷爷也教他程家枪。”程缚虎万没想到与自己较劲了一辈子的罗疯子竟然如此看重自己的孙子,他程缚虎也不能当那种小气之人。
程缚虎口中的老疯子,就是平南侯罗锋,他一上战场就如杀神附体一般疯狂冲杀,被送了个疯子的外号。当然也就是像程缚虎这样的人才敢叫一声罗疯子,其他人是万万没这个胆子的。
“回禀祖父,罗爷爷入冬后一直病着,他咳地厉害,不能来探望您。他让孙儿给您带话,让您好好将养,等明年春天再与您喝酒比枪。”程谨松想起师公说的话,不由笑着说了起来。
“罗疯子还能说出这种话?松儿,你也不用替他遮掩,那老小子的德行祖父还能不知道。你是个好的,好好学,好好练,等祖父好了,亲自教你。”
看着英气勃勃的长孙,程缚虎心底最后一丝不甘也散去了,只要这镇北军在他程家人手中,谁当主帅又有什么关系!
李氏眼见着长房的三个孙子入了丈夫的眼,心中暗恨得不行。她自从嫁入镇北侯府的那天起,就见不得程思则好。二十年下来,恨程思则一家子不死的念头已经深深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你看看你,……你有个什么用!学武学武不成,学文学文不行,你大哥已经是镇北军元帅,你却连个屁都不是!”李氏狠狠戳着养在自己名下的,原本的庶子程思逸的额头,愤怒地骂了起来。
“母亲息怒,母亲息怒呀……儿子……儿子虽然样样比不上大哥,可有一点儿子比他强,儿子有您啊!”程思逸打小就嘴甜,特别会哄人开心,他还特别听话,李氏让他做啥就做啥。就连娶媳妇,他都听话的娶了李氏娘家的侄女儿李梅香。
“哼,你也就这一点好了!”李氏冷哼一声,走到旁边坐了下来。程思逸赶紧上前奉茶。
“母亲,大嫂奇怪的紧,她就那一个小闺女儿,竟是不管不问的,全都丢给奶娘养着,听说奶娘养的也不上心,还不如我们家宝儿贝儿养的精心。”程思逸凑到李氏身边,小声说了起来。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竟敢亏待我……孙女儿!”李氏大怒,一句话冲口而出,只是话说一半,她却硬生生的转了弯。
程思逸见母亲大怒,心中很是吃惊,以他母亲对长房的仇视,她怎么可能说出长房的小闺女儿是她孙女这样的话?
“你又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李氏沉着脸,冷声问道。
程思逸忙说道:“这不是您儿媳总要顾点儿面子情,就带着宝儿贝儿去栖梧园瞧瞧那个丫头,那丫头的奶娘与宝儿的奶娘从前在一处当差,关系很好,这才与宝儿的奶娘多说了几句。”
李氏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丫头丫头的,那孩子叫清菡,不许乱叫。”
程思逸先是一怔,继而笑着说道:“是是,是小清菡。听您儿媳妇说,小清菡长得可好了,那大眼睛高鼻梁双眼皮儿的,白白净净的,特别招人喜欢。也不知道大嫂是怎么想的,却一点儿都不亲近小清菡。听说从落生到现在,连抱都没抱过一次。”
李氏气的脸都青了,一个劲儿的骂道:“贱人,贱人!宁氏你个狠毒的贱人!”
程思逸看到母亲大骂长嫂,眼中闪过一抹畅快的笑意。赶紧再趁热打铁,添上一把火。只要能恶心到长房一家子,要他做什么都行。
“母亲,既然大嫂对小清菡那般不上心,何不把她抱到您跟前养着,这要是养熟了与您心连心……”程思逸阴险地笑了起来。
李氏原本就有那个念头,如今儿子一提,她又想了起来。只是自从丈夫归家之后,她竟不如从前那般自在,若是不先同国公爷通个气儿,只怕很难将孩子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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