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自然不知道梅晴雪身边有个机灵的春萍劝她,只当是梅晴雪认清了现实,愿意老老实实的听话,不再作妖。
对于听话的梅晴雪,她还是有几分耐心的,毕竟她还要利用梅晴雪报复江夫人。
“春秀,我让你盯着世子,你都打探出什么消息来了?”
梅姨娘待梅晴雪走后,便不再伤春悲秋。
春秀的头埋的越发深,她知道梅姨娘既然将此事安排给她,必然会询问。
可侯府世子哪是她说打探就能打探的。
且不说江濯池在外的名声如何,只说他在军中身居要职,也不是春秀一个普通丫鬟能随意探听行踪的。
何况云青瑶自从管家以后出手大方,从不苛待下人,而若是犯了错,便会严惩不贷。
春秀即使有心想用银子收买下人,打探世子的行踪也未必能如愿以偿。
何况梅姨娘出手并不大方,没有人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放弃自己的前途未来。
梅姨娘太过自我,轻视了云清瑶。
他总以为云清瑶的手段都是江夫人教的,在府中树立威信,也是因为有江夫人帮忙。
但事实并非如此,江夫人自从云清瑶管家以后,便再也不许问这些俗事,一心将养身体。
这些话春秀不是没有说过,但梅姨娘不肯相信。
她总以为庶女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也不该有这样深沉的心思。
何况云清瑶在娘家时表现平平,全然不像是有这样的手腕能力。
“姨娘,是奴婢无能。”
春秀立刻跪了下来,她知道解释是没有用的,梅姨娘也听不进去。
梅姨娘被困在这宅子里久了,多少也有些疯癫。
春秀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因此当梳子砸向她时,她并没有躲。
若是春秀躲了,只会有更厉害的等着春秀。
木梳子砸一下也不会死,春秀便麻木的站在那里等着她砸。
“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梅姨娘满眼戾气,保养得当的脸也变得狰狞。
“我若是知道你这般没用,当日就不该要你进府。”
若是春秀当时知道进了侯府伺候梅姨娘,便是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那日便是老爷夫人说尽好话,她也不会过来。
只是她若不来,恐怕会连累父母双亲。
春秀的眼神里透着绝望,她知道自己迟早死在梅姨娘的手里。
只是她不甘心。
她原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还在那里跪着做什么?没脑子的东西,平日里真是白养你了。”
梅姨娘的语气充满了嫌弃,显然她是真的这样想。
春秀从地上起来,一言不发。
“便是再无能,也该有些消息吧?难不成你是想帮云清瑶那贱人对付我?”
梅姨娘冷笑着看她,“若你真是这样的想法,那我只能告诉你一声,趁早。别等我抓住了你,到时候别说你的命,便是你老子娘的命也没了。”
春秀当然知道,若不是因为父母都在梅家,她也不至于如此隐忍。
“姨娘,奴婢不敢,奴婢虽然蠢笨,但绝对不会背叛主子,何况就像姨娘说的一样,我老子娘都在家里,我又怎么敢做这般胆大妄为的事呢?”
春秀终于不再像之前一样三缄其口。
梅姨娘目光阴冷的看着她,似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我还以为你当真哑巴了呢,原来你是会说话的,怎么平日里不吭声,这是不愿意和我说话?”
梅姨娘冷哼道,她早知道春秀并非是真的不会说话,只是不敢同她多说而已。
若是她心情好也就罢了,可她今日心情不好,便想找一找春秀的麻烦。
“姨娘,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奴婢只是怕自己笨嘴拙舌,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叫姨娘听了不高兴。”
春秀生怕自己解释慢了,一家子的性命都丢了。
“我看你这张嘴灵巧的很,我说一句话你就有十句话等着我,好像我是天底下最大的恶人一般。”
梅姨娘起身走到春秀的身边,她捏住春秀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她。
“你这模样真是叫我讨厌。”
梅姨娘在春秀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江夫人那贱人的神态。
多年以前,江夫人好似也这样对她。
江夫人看不起府里的每一个妾室,也不曾正眼看过她们。
在这偌大的侯府,只有她一个女人得到了丈夫的喜爱,而她们就像是来拆散鸳鸯又未能成功的小丑。
可在这一场闹剧中,难道只有她们是恶人吗?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梅姨娘不甘心受到惩罚的只有她。
那个贱人凭什么可以荣华富贵这么多年?
“姨娘,奴婢知道奴婢生的不讨喜,还请姨娘放奴婢回家,换个可心的人来伺候姨娘。”
春秀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的心声,但她忘了,梅姨娘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即使梅姨娘不再需要她,也不可能让她活着离开。
“你果然巴不得早些离我而去,如今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