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心中有了计较,便更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娘家侄女进侯府。
她早先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她跟江夫人积怨已久,自是求不到她的头上。
如今云清瑶才将进了府执掌中馈,又是个年纪轻的,想必是比江夫人更好拿捏的,因此她今日才唱了这一出戏。
梅姨娘勾唇,纵使外头的丫头婆子传她手段凌厉,那也是对下人,凌厉不到她的头上。
眼下她的目的不就达成了吗?
梅姨娘越想心里头越高兴,仿佛她那侄女已经攀上了江濯池,实现了她的野望。
至于江濯池在外的坏名声,且不说本就是她散布出去的,纵使江濯池真是性情残暴的人,她也一样会把娘家侄女送到江濯池的跟前。
云清瑶只当没看到她的得意,一个小小的姨娘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顶天不过是往江濯池的床上送人。
对她来说,毫无威胁。
只是可怜江濯池,又要战战兢兢,生怕云清瑶头脑一热,给他纳妾。
“梅姨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便先回去了,毕竟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事都要我来打理,确实是有些不得闲。”
云清瑶脸带笑意,但眼中却无一丝和善。
梅姨娘实在浪费她太多时间,让她在这里听了一堆废话。
“梅姨娘也不必愧疚浪费了我这些时间,我知道梅姨娘未曾管过家,一辈子清闲惯了,往后也只管好好的给先老夫人诵经祈福就行。至于你那娘家侄女来了,也不必刻意知会我,我恐怕不得空招待。”
云清瑶装了这样久,只等她得意时,将她击落。
得意不算什么,失落也不算什么,唯有得意之时失落,才能达到诛心的目的。
梅姨娘的脸上果然挂不住笑,她做了一辈子的妾,被人压了一辈子,如今又被小辈说到脸上,她心里如何能不恨呢?
她恨不能云清瑶立即离开,自然不会再留她。
只等云清瑶一走,她的脸便拉了下来。
“砰——”
梅姨娘拿起手边的杯子就往春秀的身上砸,语气也是恶狠狠的。
“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平日里难道对你不好吗? 我叫你来为难她,你却趁机给自己找好了新主子。”
梅姨娘虽没有立刻过来,但这屋子里的人说过的话,她一字不落的都知道。
“姨娘,婢女没有……”
春秀慌忙跪了下来,连连摇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她无法辩解,云清瑶的确说了将她要走的话。
纵然她拒绝了云清瑶,可梅姨娘是多疑的性子,断不会轻易相信。
“贱丫头,还敢狡辩,你当我老了?还是耳朵聋了?三言两语的就想糊弄我,我告诉你,你若是敢投奔那贱人去,我敢叫你老子娘都死无葬身之地。”
梅姨娘狠狠掐着春秀,细长的指甲都好似嵌进了她的肉里。
春秀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她咬着唇,不敢出声。
她深知,若是自己出声哭喊,梅姨娘便会越发兴奋的折磨她。
自打被送到梅姨娘的身边,她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全是掐的青青紫紫的痕迹。
可她的亲生爹娘尚在梅家,为了爹娘,她也要忍下去。
“奴婢不敢,奴婢也不会这样做,姨娘你相信奴婢,奴婢的老子娘都在家里当差,若是奴婢做出狼心狗肺之事,便是主子不责罚,奴婢的老子娘知道了也要责罚奴婢。”
春秀不住地表忠心,只可惜梅姨娘一句也听不进去。
“你这贱丫头果真伶牙俐齿,刚蒙骗了那贱人,如今又来蒙骗我,我可不是那好蒙骗的,你若是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我就叫你懊悔终生。”
梅姨娘身边没有几个可用的人,春秀又是她娘家送来的,她便是对春秀不满,也只能咬牙继续用下去。
春秀自然也知道,可她却逃不脱。
“奴婢不敢蒙骗姨娘,若是奴婢有半句虚言,就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春秀立即发誓,心里只觉得发苦,也气恨云清瑶为何说那样的话。
若是云清瑶真心要她,也就罢了,可云清瑶并无真心,只不过是有意拿她来刺激梅姨娘。
“今日便先饶过你,若是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顾念情意了。”
梅姨娘撒了气,便不再折腾她。
“赶紧滚,看着你就心烦。”
春秀听到这话,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刻也不想多留。
梅姨娘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心中更是不满。
她盯着春秀的目光阴冷,似是要将她扒皮抽骨才能真正解气。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云清瑶。
梅姨娘看着屋里一片狼藉,心情更是不好。
虽然她的目的达成了,但云清瑶也让她不痛快了。
而让她不痛快的云清瑶,这会儿心情倒是不错。
“少夫人,那梅姨娘明明没安好心,你怎么就答应了她,让她的娘家侄女进府呢?”
莺歌有些不明白,若要是换做她,她定然会拒绝。
即便少夫人对世子无意,但也没必要往府里抬新人,平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