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瑶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先前铺子里的货物质量不够好,她便让人下架了,如今换了新的,又打了折扣,以此来吸引顾客。
云家的铺子的确对她们有影响,但绝没有影响到关门歇业的地步。
王氏对于铺子的经营管理并没有十分上心,否则也不会多年后仍是如此模样。
这几年下来,京城里的人早就不觉得新鲜了。
倒是云清瑶,前世跟着苏怀瑾去了不少地方,见识不少新奇东西,准备将这些新奇玩意儿弄到京城来。
不过此事不是一拍手就能做成的,须得组建一支商队。
云清瑶便只能先从胭脂水粉的创新入手,也开始招贤纳士。
除了招纳贤士以外,她还想到了一个妙人。
这人如今应是刚进了醉春楼。
不过在她回京的时候,此人已经成了京中有名的花魁娘子。
云清瑶准备现在就将她带出来,收为己用。
她很明白,若不是没有办法,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在青楼度过一生。
花魁娘子为了脱离贱籍,甚至将希望寄托在无情薄幸的读书人身上,妄图借着他们离开醉春楼。
只可惜那些臭男人一朝得中,便翻脸不认人。
“莺歌,去找身男装,咱们出门一趟。”
云清瑶既然有了想法,便不再耽误下去,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莺歌虽然不知道她的打算,但还是换了一身男装,跟着云清瑶大摇大摆的进了醉春楼。
如今的醉春楼不比几年后热闹,看着竟有几分要关门的模样。
倒是那妈妈的眼力见不错,打眼一瞧就知道云清瑶是女儿身。
“这位客人是来我们这儿找人?”
那妈妈笑脸相迎,语气里带着试探。
云清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妈妈贵姓?”
“奴家免贵姓王,客人叫奴家王妈妈就行。”
王妈妈笑着回话。
云清瑶点了点头,笑着开口。
“王妈妈是个眼力好的,看得出我是来寻人,我就不与王妈妈兜圈子了,楼里可是新来了个叫青棠的姑娘?”
云清瑶之所以知道她的名字,还是偶然。
那时她已是有名的苏夫人,本不该与青楼女子有交集,偏偏青棠不肯认命,再一次看错了那读书人,演了一出生死不离的好戏后,失魂落魄的在雨中往醉春楼去。
她让青棠搭了一程马车,也听了一个故事。
青棠本是富庶人家的千金小姐,家中世代制香,也积累下不小的家底。
可惜一朝遭难,家中只剩她一个,被迫来京中投奔亲人,可刚进京城就被拐进了青楼。
王妈妈不是个纯粹的恶人,但也是无利不起早的。
她逃不出青楼,便只得同意卖艺不卖身。
可都进了青楼,哪里还有干净的?
青棠也终究更名改姓,成了醉春楼的头牌,成了这花街柳巷的花魁娘子。
但她不认命,她渴望有一个男子,像戏文中写的一样,不嫌弃她的出身,将她赎出去,让她脱离贱籍,过安生日子。
因此她开始学着戏文中的痴情女子,结交贫穷书生,赠他金银,再请王妈妈演一出棒打鸳鸯,苦苦等着这些书生回来娶她。
云清瑶遇见她时,是她第六十二次逃出青楼,也是她第六十二次赠书生金银。
只可惜这个书生也不会再回来。
书生们自然不会回来,他们怎么可能让一点朱唇万人尝的青楼女子进家门?
那实在是有辱门楣!
在书生们的眼中,青棠不过是个傻女人,被他们玩了,还要送金送银,苦等他们回来找她。
青棠早已见惯了这些男人的虚伪,他们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更会花言巧语,一样的贪图她的美貌和肉体,一样的看不起她。
“女人的青春很短暂。”
青棠笑着说,可她的眸子里蓄满了清泪。
“我已经等不起了,王妈妈也没了耐心。从十五岁到十八岁,王妈妈给了我三年的时间,仁至义尽了。往后我该歇了从良的心思,好好做我的花魁娘子。”
她们本该毫无交集,一个青楼女子,一个官家夫人,可却有幸同行一路。
云清瑶在想起制香人时,就想起了青棠。
青棠不该那样过一生,她也愿在青棠未沉沦时,拉她一把。
“哎哟,客人找青棠,莫不是就是青棠要寻的亲人?”
王妈妈一拍大腿,哎哟着说道。
她的眼珠子转的飞快,暗自寻思该要多少银子好。
青棠可没有说过她家亲戚这样富有,这若是不好好的宰一笔,那她就不是王妈妈。
王妈妈倒不是没想过要将青棠留下,可这天子脚下处处是贵人,她这小小的醉春楼可得罪不起。
不过是个新买来的烈性丫头,索性狠赚一笔,也不算亏本。
“你只管开个价,我要将人带走。”
云清瑶没有回答,她哪里不知道这老鸨的心思。
“客人,青棠姑娘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好吃好喝的在我楼里伺候着,往后也会是我这楼里的花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