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秋冬季节的转换总是令人猝不及防,刚享受完金秋的硕果累累,就开始领略寒冬的白雪皑皑。
昨天才吃完立冬的饺子,今天就有一股强大的寒流突袭而来,把山川、树木、河流等一切都速冻起来,开始了以风鸣冬的冰冷时节。
秋丫和海棠每天结伴上学,公路上最近又重新铺了一层大粒砂石,骑自行车走在上面颠簸的难受。
每每有汽车呼啸而过,还会扬起漫天尘土,不但迷的睁不开眼睛,等到了学校,整个人就变成‘土驴子’了,一整天都埋了咕汰的。
本来还有一条经年踩踏出来的羊肠小道通往学校,比走公路要近很多,不过两边树木林立、杂草丛生,只适合步行。
所以她俩也像沿河前后村的很多学生一样,选择每天从东河套冰面上骑车去上学,可以在离学校最近的地方上岸。
河道弯弯曲曲,虽说会绕行很长一段距离,但既轻快又干净。
早晨下了一层小清雪,像薄纱一样铺在冰面上,秋丫骑着自行车刚下河沿,‘唰’的一下就摔倒了,自行车打着旋儿滑出去老远。
秋丫一步一滑地在后面撵,海棠看着她的狼狈样,还没等笑出声来,马上也步入了她的后尘。
两个小伙伴笑着闹着,骑行一段就会有一人不小心漂移了,紧接着马上侧翻到冰面上,好在摔的并不疼。
终于在摔了无数次后,掌握了技巧,刚刚骑稳当,正意犹未尽的时候,已经到地方了。
……
冬天走读,起早贪黑的太遭罪不说,关键还上不了早晚自习。
老师们极其负责,会利用课余时间指导功课、帮学生们答疑解惑,所以建议大家最好住宿。秋丫和海棠跟家里说明情况,大人们一致同意。
教室是前后两栋砖瓦房,离着约有二百米远的地方,有一排低矮的圆脊土坯房,就是学生宿舍。
秋丫和海棠被安插到自己班级的宿舍里,室内用泥巴抹的墙壁布满了龟裂纹,睡觉的地方是一铺从南到北的大炕,被子叠成一个个豆腐块靠墙一字排开,炕沿上方有一根铁丝做的跟炕一样长的晾绳。
地下靠墙摆放着一排同学们从家里拿来的木头箱子,里面存放着私人物品,上面安放着各自的脸盆、饭盒。中间只剩不到一米宽的长条过道,外面对着门口处搭了一个烧炕的炉子。
炉子旁边放了一个水桶,一个簸箕,还有一把笤帚,这就是整个宿舍的全部。
因为入冬以来住宿的同学增多,本来只能容纳五六个人的大炕,一下子增加到十多人。
大家所带的行李几乎都是标准的‘四件套’,毡子、褥子、被子和枕头。
一个单人铺位被分成两半,每两个人的毡子摞在一起,褥子都睡自己的,但只能重叠着一个压一个。
每个同学睡觉的地方只有窄窄的一条,基本都是直溜溜地躺着,翻个身都困难。
秋丫和海棠开学时就分到了一个班,是初一三个班里的重点班,学生大多是升学考试成绩突出的。
其实海棠的成绩不靠前,并不比娟子考的好,想是她父亲长富打过招呼了。
按理长贵也可以托关系让徐三虎进入重点班,可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如果只是学习差点,只要有上进心,跟尖子生在一起会有利于提高他的成绩。
关键三虎根本就不努力,书本知识一塌糊涂,不如在普通班,老师因材施教或许还能学进去点。
刘忠学跟徐三虎同班,青富并没托人走后门让他进重点班,他对孩子的教育理念向来都是——可以督促,约束,但绝不包揽,要他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
秋丫和海棠所在的初一尖子班,学生最多,足足有七十五人,连讲台两边都放上了课桌,就算这样,位子还是不够用,有一些是三个人挤在一个长条凳子上,共用一张课桌。
估计除了成绩好的,还有一些都是像海棠一样,家里有人脉,通过旁门左道进来的。
所以说,上了初中,秋丫的感觉就是挤,教室里挤,宿舍里挤,就连上厕所都得排队。
因为学校厕所的蹲坑太少了,男女厕分别只有十几个,可下课却有大批学生往厕所涌,有的还没轮到,上课的钟声就响了,只能气喘吁吁地跑回教室。
所以课上到一半,往往会有一些同学实在憋不住了,跟老师请假‘去所里办点事’。
宿舍每天有两个值日生,负责搞卫生、打饭、烧炕等一应事项。
秋丫和海棠被分到了一组,也是她俩要求的。早晨起来,其他同学都去上早自习了,值日生留下来先倒掉尿桶,之后它开始转换功能,用作盛放脏水和垃圾。
然后再去水房打一桶热水,供大家饮用和洗漱。
接着就要拿着盆子去食堂排队,一人打饭,一人打菜,所有这些都要在下早自习之前完成。
值日生负责用大勺子根据每个人的定量分配饭菜,一两一勺。期间也会因为自己的好恶或者有人过于计较认为分配不均、而发生口角。
每天的早餐都是苞米饭,也是比较受大家欢迎的,一是沙子少,二是虫子少。
中午的小米饭让大家直皱眉头,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