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丫回家进屋就趴在了炕上,‘呜呜’哭的更厉害了。
无论父亲和秋生怎么询问,就是不说话。
晚上秋丫娘下班回到家,秋丫虽说早已止住了哭泣,听到母亲的声音,觉得更委屈了。
秋丫娘见女儿红肿着双眼,躺在炕上,看起来十分难过,遂俯身小心地问道:
“闺女,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没考好?”然后抬头看向秋丫爹和秋生,父子俩同时摇了摇头,而秋丫整个人显得脆弱又无助,随即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又流了下来。
秋丫娘有些慌乱,抚摸着秋丫的头焦灼地问道:“好闺女,有啥事快跟娘说说,不然娘快急死了!”
秋丫怕母亲焦心,抽抽噎噎地回道:“娘,三虎他……抄我的卷子,被……被监考老师抓住了。”
秋丫娘这才舒了一口气,纳闷的问道:“你又没抄,为啥急成这样?要挨处分也应该是他呀?”
“不是那样的,我俩的语文成绩肯定都得记零蛋。”秋丫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完,眼泪再一次稀里哗啦流的满脸都是。
“怎么可能?”秋丫娘有些不相信。
这时秋丫爹插嘴道:“那是肯定的,考试作弊,管你谁抄谁的?”
秋丫赶紧附和:“对,三虎跟我换了卷子,说不定监考老师认为他是在帮我做题呢!”说完,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听完这些,秋丫娘才觉得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可木已成舟,自己无论如何是帮不到女儿的。
想到秋丫可能会因此失学,呼吸似乎滞住了一样,颤声问道:“这可咋办?几年学不是白上了吗?闺女!为啥要那么做呀?”
秋丫无奈地回道:“是老师提前特意交代的……”
秋丫爹在旁边气愤地说道:“老师咋能唆使孩子们干这种事?哪有这样向着自个侄子的?秋丫真要是不能继续念书了,我跟他们没完。”
“对呀!咋能教孩子们不学好呢?以后……”
几口人正说着,玉蓉老师跟长贵推门进了屋,不用问,肯定是为这件事而来。
秋丫娘情急之下不由分说,朝兄妹俩喊道:“你们一天天做的这叫啥事?不能这么害我们吧?”
说完感觉不妥,又补充道:“平时放学了还动不动把秋丫留下教三虎写作业,咱也就不说啥了,可临了闹这么一出,让秋丫以后咋办?”
长贵赶紧安慰道:“别,别着急,这件事会妥善解决。”
秋丫爹也满脸不悦地质问:“咋解决?就算凭你们的能耐把事儿压下去了,咋可能跟啥事没有一样?我们秋丫能不受影响吗?”
玉蓉老师承诺道:“二哥、二嫂,你俩尽管放心,一定不会让秋丫受到任何影响。”接着又立马道歉:“这件事确实是我的责任,没考虑周全,还请你俩多包涵。”
长贵也保证:“这事由三虎子引起的,连累了秋丫,相信我,不管咋样,都会处理的像没发生一样。”
秋丫娘眼中仍然布满了愠怒,还想再说点什么,想想秋生也要上学了,而且肯定是玉蓉老师接手一年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在玉蓉老师的苦心安排下,五年级的同学们参加完毕业考试,除了两三个同学,比如王志杰,刘大奎,还有一个根本连笔都没动,干脆交了白卷,其余差不多都及格了,也就是说大部分都可以得到小学毕业证了。
班里有差不多一半的同学,明知道自己再读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长进。因为整个小学五年,根本没学进脑子里多少知识,只是在学校混日子,所以自愿放弃了升学考试。
家长也清楚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水平,不再勉强他们,体格养的差不多了,该下来帮家里干活了,正好多一个劳力。
就是说,小学毕业考试一结束,他们整个人生中的书本知识也基本到此为止了。
还有一部分同学,成绩一塌糊涂,父母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继续多读几年书,多掌握点文化知识,但却被玉蓉老师劝退了,不让他们参加升学考试,因为根本没希望考上。
但是给这些同学留了一个机会,想继续读书,可以蹲级复读,下一年接着考。
几经筛选,有一半的学生被刷了下去,到最后参加升学考试的只剩不到二十人。
全镇只有两所初中,一个在街里,只接收镇内各小学考上去的学生。
另一所就是秋丫她们要去的镇郊中心总校,都是农村家庭的孩子,升学考试也都要到那儿。
……
升学考试就相当严格了,因为就算应试的考生都是中等以上的学生,还是要被淘汰掉差不多三分之一。
为防止作弊,每个学校的考生都被分散开来,所有参加考试的学生,被安排到八九个教室,每个教室也只有两三个自己的同学。
不单单是拉单桌,每个考场都配备了两位监考老师、不停地来回走动,甭说抄袭了,就算动作稍微大点,都会招来监考老师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