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冷过一天,闲人也多了起来,偷回去的西瓜放上个把月的一点问题没有,所以瓜地要时刻不离人才行。
老宋头白天让文忠或者文勇在瓜地看着,晚上他不放心,年轻人贪睡,怕睡死过去让人给罢园了都不知道。
所以每天晚上他都会自己拿个马灯在瓜地四周溜达,决计不再损失一个西瓜。
今儿去镇上卖瓜,回来晚了点,又给宝贝孙子九斤花‘大价钱’买了一个玩具,到家陪他玩了一会儿,九斤粘在爷爷怀里不肯下来,老宋头高兴的再重要的事儿也推后了。
天黑了,文勇左等右等不见父亲的身影,蹲在窝棚里吃了个西瓜,冷的直打哆嗦,又有点犯小肠火,不知尿了多少泡尿?
又冷又饿,顾不得父亲还没来跟自己打替班,裹紧衣服急着往家赶,想吃点热乎挡口的东西。
拐过一个胡同口,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味随着冷风飘过来,文勇不禁半闭着眼使劲吸了两下。
越来越浓的香气出自一个越走越近的女人,文勇仔细辨认,原来是大军媳妇李月桂。
正值二十啷当岁的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连血液都是躁动的,见了老母猪都想多看几眼。
文勇被李月桂身上化妆品的香味吸引,也是出于好奇,这时候忘记了饥饿,也不觉得冷了。
调转方向偷偷跟在李月桂身后,想看看这个平时搔首弄姿、招蜂引蝶的女人急匆匆地要去哪儿。
一路尾随,见她到了青富村长家院墙外停了下来,然后四处张望。
文勇怕被她发现,赶紧转身假装往回走,然后躲在墙角继续观察李月桂。
盯了一会儿,天越来越暗,见李月桂并没有想去谁家的意思,而是蹲在墙根不动了,文勇心想:这娘们可真奇怪,大晚上的,跑这儿待着干嘛?
觉得没什么意思,又怕被人发现,文勇赶紧往家溜了。
进门之后,有点兴奋地对大家说道:“大军媳妇可真臭美,黑灯瞎火的,还抹的香喷喷的。”
桂花听完,心想:那个婆娘,恐怕是去谁家撩骚吧!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哪儿遇到她的?”
“嘿嘿,她给人家刘青富家溜墙根呢!”文勇胸无城府、大咧咧地说道。
听他这么说,桂花有点疑惑,追问道:“你又不路过刘青富家,怎么知道的?”
“嗯……嗯,我……我碰见她……觉得好闻,就……就跟在后面……”文勇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支吾着想解释,没想到越描越黑。
“哎呀!文勇,你咋不学好呢?这不是跟忠良没结婚时一个德行了吗?满大街追人家大姑娘小媳妇。”
桂花生气地朝文勇嚷了起来。
老宋头一听,把坐在怀里的九斤放到炕上,抄起还没抽透的烟袋锅照准文勇的脑袋就冒了过去,嘴里骂道:
“我打死你个没出息的楞货,别的没长进,倒学会跟在母狗后面闻骚了。我才晚去一会儿,你就一时等不得了,忙着回来投胎咋的?”
幸亏文勇躲的快,倏地蹦开了两步,但还是被弄了满头满脸的烟灰,站在那里急赤白脸地争辩:
“哪骚来?人家那是香味,不信你去瓜地时也拐去试试,这会儿她保管还在。”不知他是真没理解老宋头的话还是故意气人。
老宋头口无遮拦的叫骂还有文勇的狼狈样,文忠和桂花本来还忍着尽量不笑出来。
可听完文勇的答非所问,却怎么也绷不住了,扭过头、背过脸,发出‘嗤嗤、嗤嗤’的声音。
桂花好不容易才憋住笑,整理了一下表情,看向老宋头说:“爹,我看得赶紧给文勇寻摸一个媳妇了。”
“唉!谁给呀!人家忠良,起码牌子靓,他这黑不溜秋跟个烟囱塞子似的,哪个瞎了眼的能看上他?”
老宋头叹了一口气,把烟口袋装满,准备去瓜地。
儿子文勇说精不精、说傻不傻,到现在也说不上个人儿,看来以后也费劲,这件事成了他最大的心病。
桂花心想:李月桂那只‘溜达鸡’,这个时候涂脂抹粉的、肯定有啥猫腻,弄不好是去跟哪个男人搞破鞋。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谁给她撑上腰了,拽的跟她是村长媳妇似的,张口闭口啥事都不在话下,好像村部是给她家开的一样。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能不能抓住她的小辫子,为姐姐家一雪前耻。
桂花一边穿衣服一边拿上手电筒匆匆出门,文忠在后面追出来喊道:“天都黑了,你风风火火的去哪儿?”
“你甭管!我去去就回。”桂花说完,连跑带颠直奔青富家。
快临近的时候,才放缓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躲在墙角处在黑暗中仔细寻觅。
借着从窗户射出来的微弱光线,果然,看见李月桂正往青富家院子里张望。
桂花躲在暗处,屏住呼吸耐心观察,不一会儿,见李月桂转到青富家房后,往房顶扔土坷垃,心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如果换做别人家,比如王礼、王林或者哪怕是自己家,桂花都不会往歪了想。
可青富村长和李月桂,两个都是骚人,条件又适合配对,伙到一起肯定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