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刘凤英心里有事,就算躺在炕上休息,也无法平心静气的闭眼睡上一觉,隔一会儿就起身向窗外张望一下,多希望正好看见‘大驴子’走进院子!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还是不见他的人影。刘凤英千算万算,错了一招,‘大驴子’现在有意躲着她,看到院子里的车驴,怎么可能往枪口上撞?
刘凤英心里着急,家里的庄稼等着收,自己却在这儿闲手闲脚,可是要跟‘大驴子’当面锣对面鼓地掰扯一番的执念、让她根本不愿意离开。
管他呢!反正天马上黑了,此时回家,路上有点胆怵不说,回去还能干嘛?不如就睡在这儿,等上一宿,没准他会回来。
晚上,躺在被窝里,刘凤英思绪万千。跟了‘大驴子’这么多年,现在感觉要失去他了,才静下心来捋顺两个人的关系。
若说对他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他不但在生活上资助她屡次度过难关,也让她体会到了男女之间真正的床笫之欢。
现在看来,‘大驴子’已经铁了心要跟她一刀两断,刘凤英不禁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他不仁别怪自己不义,去他厂子里闹,把他的一切抖落出来,身为一个国营厂工人,竟然做出霸占人妻的事情,看他还怎么在厂里混下去?
可他身败名裂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无非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没准正合了他的意。哪怕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都不能走那一步。
在他家赖着不走了,靠死靠烂靠断裤线,看他能怎样?总不能一点不念往日的情分、把自己拖出去吧?倘若他动手,自己也不是吃干饭的,就算鸡蛋碰到碌碡上,还溅它一身黄子呢!
再或者棒打鸳鸯,跟那个女人动粗,把她赶跑,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
可如果那个女人吃亏,势必会躲到老吕身后求庇护,老吕拉偏架是肯定的,没准会为了她翻脸不认人,那样自己就彻底没戏了。
而且自己怎么能受的了他俩公然在眼皮子底下穿一条裤子?
也或许他现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先上了人家,被那个女人讹上了。可又不像,要是那样的话,他不会这么决绝、一点不让自己摸影儿,应该跟自己商量对策。
是不是像王礼说的,自己最近对他太不上心了,才导致他另觅新欢?这阵子王礼窝在炕上不能干活,里里外外全靠自己一个人,对他也确实疏忽了。
想想这就是个错误,丢点掉点能咋?啥能比他重要?他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多少损失补不回来?不应该呀!真是不应该!说归了还是自己短视……
凌晨刚眯了一会儿,刘凤英就倏地睁眼醒来,生怕错过什么。环顾了一下,唉!老吕一宿未归,想是跟小寡妇两个已经睡到了一起。
那个跟自己躺被窝里说尽了甜言蜜语的男人,如今可能跟别的女人在做同样的事,想到这里,刘凤英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泛起浓浓的醋意。
但很快被压了下去,都这种时候了,哪还有资格妒忌?何况老吕已经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了,能见到他已经很奢侈了!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慢慢从心底升腾开来。
思谋了一宿,‘大驴子’的避而不见给了她缓冲的时间,对他的恨意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怎样才能软化他的心,让他重新接纳自己。
这个女人的前半生,一直活在矛盾中,一边不愿受人欺负,一边又逼迫自己咽下委屈;一边抱怨上天不公,一边又无所畏惧地面对现实。
没有太过悲伤,也没有很快乐;好像不该这样,但却只能这样。即使屡屡遭遇滑铁卢,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总是在拼尽全力,与命运抗衡,不断地徘徊于崩溃的边缘,又慢慢自愈。感觉很累,却无法停下来。白天归顺生活,晚上臣服灵魂。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
突然,她的眼睛定格在酣睡的来弟身上,随即有了一个刁滑的想法。
儿子跟来弟同年,何不让他给老吕做上门女婿?虽说自己也仅有一个儿子,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到时候一切还不都是自家的?
来弟这小妮子现在脾气见长,怕是不会那么顺利,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把老吕的工作做通了,还怕她反了天?
为防止以后长大翅膀硬了不听话,最好马上给他俩成亲。不过现在才十四岁,属实小了点,等过了年,十五岁就办,反正儿子也不是读书那块料。
现在唯一要做的,是不要跟老吕翻脸,让他跟小寡妇先亲热几天,等新鲜劲一过,再慢慢想办法。
想到这里,刘凤英虽说还是有些失落,但却有了动力,马上穿衣下地,把‘大驴子’的家、里里外外细心收拾了一遍,希望他回来看到会有所触动。
然后做熟饭,语气轻柔地喊他的几个女儿起来吃,如同一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儿女。
来弟最先起来,下地之后故意摔摔打打弄出挺大的动静,向刘凤英示威,她希望这个女人快些离开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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