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丫娘晚上下班回到家,放下自行车并不急着进屋,东瞅瞅西看看。
秋丫爹问道:“今天是怎么了?变得这么闲在?每天下了班不都是火急火燎的生火做饭、忙里忙外的吗?”
秋丫娘似笑非笑的说:“明天不用上班了,我忙个啥劲?”
“咋?被开除了?”秋丫爹满脸疑惑,但还是开玩笑的问道,明知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开会说厂子里产品滞销,先暂停生产了。”秋丫娘说着,表情有一丝落寞。
“看你的样子,是因为不能上班还是担心厂子效益不好?”秋丫爹问道。
“嗯……怎么说呢?放假了,别人都不太开心,因为没钱赚嘛!可我好像还很乐意,终于可以在家过上几天自己喜欢的日子了!但又希望厂子红火下去,毕竟这份工作帮了咱家很大的忙,不然就靠你自个赚钱,现在还拉着饥荒呢!”
秋丫娘不知道该怎么分配自己现在的心情。
“我也是,又想你在家,又不想你失去这份稳定的收入,矛盾着呢!”秋丫爹深有同感。
“说到拉饥荒,还得感谢鲍大哥,没少帮咱家的忙,有困难只要求到他头上,总会拉一把,现在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咱不能光嘴上功夫,得拿出点真格的谢谢人家。”
秋丫娘看着秋丫爹,征求他的意见。
秋丫爹胸有成竹的回道:“哎!你说对了,我早就合计了,一直上心呢!敞棚里攒的那几块松木方子,就是为他家准备的。”
“你是想为他家做家具?可人家要是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他可是总跟家具厂打交道的!”秋丫娘不置可否。
“那能一样吗?没见他家还是一对老柜子,一直没换。他是想把房子翻新一下,再弄两件像样的家具摆上。”秋丫爹早就了解了鲍广杰的想法。
“他家啥时候翻新房子?咋没听你说起过?”
“估计现在快上盖了,哪天我去看看,正好你也放假了,别的活没帮上,上梁那天咱咋也得去捞忙。”
秋丫爹跃跃欲试,秋丫娘这下有时间了,可以跟自己一起去,肯定倍有面子。
“我去了也不见得能插上手,不过你想给他家做个啥样家具?”
“样式我都画出来了,就是时下最流行的双开门大衣柜,咱给他全用松木,结实着呢!一辈子都不带用烂的。等做完我再用砂纸好好抛一下光,不用腻子粉,直接刷清油,保持木头上原有的花纹。”
秋丫爹一边用手比划、一边美滋滋地描绘着,一副十分向往的神情,好像家具已经做好了,就摆在面前。
“那你得事先知会鲍大哥一声,别让人家买重了。”
“必须的,咱们帮着捞忙时我就提一嘴,到时候人多,让大家看看啥叫铁杆朋友,咱们和鲍大哥面子上都有光。”
“就你能显摆,还非要当着人头百众跟前说,看来你早就谋划好了!”
……
吃完午饭,秋丫娘坐在大门口的阴凉处,用破布条把扫地笤帚绷上,免得掉糜子。
马玉芝知道秋丫娘放假了,看起来比她本人还高兴,忙不迭的来找她唠嗑。
秋丫娘明白她的心思,穿上新衣服,最先来向自己展示一下,嘴上不说,其实意味着对自己的感谢。
“呵,都做好了?真好看!”秋丫娘发自内心的赞叹着。
马玉芝扭捏了一下,因为是秋丫娘借给她钱买的,穿在身上在她面前感觉不那么自然,都是骨子里的自尊心使然。
最大的原因、是她觉得秋丫娘心知肚明,她为了青富,才这么‘下血本’。
而秋丫娘分明已经暗示过她,不应该跟青富保持那种不正当关系。
“乍穿一件好的,还觉得有点不适应,真是穷命脑袋。”马玉芝自嘲道。
“把自己收拾一下,别人看着舒服,自己也提气,你又不差啥,咋就不能穿件好的?才三十多岁,不打扮一下,都瞎了你这坯子了。眼见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甭太苛待了自己。”
秋丫娘明白马玉芝的心理,‘吃人家的嘴短,花人家的手软’,在债权人面前太神气怕引起人家不适,所以给她打气,让她放下心理包袱。
马玉芝这才坦然了一些。
忠厚媳妇有如长了‘顺风耳’,马上就赶到了,眼睛直接被马玉芝身上的新衣服吸引了,夸张的大叫起来:
“哎呦喂!穿得这么‘光棍’,我以为来客(qie)了呢?都不敢认了,这是往十八扎古呢?”
“听你这说法,我只能披个麻袋片炕头挪到炕梢?连一件衣服都穿不得了?我欠你钱还是欠你粮?”马玉芝一改先刚的自馁,瞬间变得伶牙俐齿。
“啧啧,张嘴就呛人肺管子,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那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我还真就听不出来!”
忠厚媳妇知道辩不过马玉芝,所以绕开死亡命题,打量着她自顾说道:“还别说,这样一收拾,不看你身后一大帮孩子,真像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再加上膀大腰圆的体格子,不定多少人惦记着呢?你要是心活泛了,肯定能找个比娟子爹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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