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您可能不太了解情况,我们家看似好像我一个人在挣钱,但实际上,我姐帮我洗衣做饭带孩子记账,我哥在鹏城帮我选款发货,还有我堂哥堂嫂,也都为我付出了很多。
如果不是大家伙的帮助,恐怕我现在还在夜市冻得嘶哈哈的呢!所以说,不全是我的功劳。”
就在这时,大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哟,小乔来了,吸客呀!”
“三姐,好久不见。”
李三姐一边给孩子脱外套,一边观察众人的表情,很快就对眼前的情形有了判断。
“妈,大嫂,我早就说过,你们都多余说老四。看着她八杠子压不出来一个屁,好像老实得很,实际上就属她主意最正!
说她干啥呀,她乐意干就让她干去,那天我是不是有言在先,用不上一个礼拜,她要不被小乔给撵回来,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们当踢球!咋样,人这就来了吧?”
李老六比较听话,一向是大人聊天小孩不插嘴。
但见到家人竟当着外人这么挤兑她四姐,她实在听不下去了,果断停笔反驳。
“三姐,那你别犹豫了,现在就把脑袋拧下来吧!毕竟人家周乔姐来了这么半天,可从来没说我四姐一个不好,倒是你们,自己人欺负自己人……”
听到有人持反对意见,李大嫂扭过身子,调转枪口就奔她去了。
“没说你,你还不偷着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揣着啥心思,也想学老五考大学,然后好吸我和你大哥的血是吧?
你考,你使劲考,这回你大哥要敢提一个‘供’字,我马上跟他离婚,跟你们老李家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孙子你们也别想见,更别想要!”
为了老五,坑了老大,这回又连坐了老六。
李母心里不仅内疚,更重要的是愧疚。
原本这个家就是垮车不倒往前推,熬到明年老五毕了业,一切兴许就能迎来转机。
可李金敏的突然辞职,相当于垮车的两个轮子,轰然倒掉一个。
打乱了全家的生活节奏不说,更让本就昏暗不明的生活,变得更加没有了希望。
在一个人人都充满戾气的家庭中,挨欺负的肯定是最老实的那个。
李母怕错过周乔在场的机会,赶紧命令女儿。
“老四,别犟了,这一屋子都是你的亲人,难道我们还能害你不成?趁着现在刚辞职没几天,你快求求小乔,赶紧回棉纺厂吧!
你不是说现在的厂长是她对象的三姨吗,都是实在亲戚,也就一句话的事,否则过两年她三姨退了,你也就算彻底告别棉纺厂了!”
这是什么奇怪想法,周乔很无语。
自从陈娴荣升厂长以后,连带着她好像也能在棉纺厂只手遮天。
被家人骂了一圈,李金敏终于开口了。
“妈你别说了,我不回厂里,我就要跟着周乔卖服装。别人能行,我觉得我也能行。”
李三姐搬了个木头板凳坐下,二郎腿一翘,冷笑一声就开始数落。
“行了老四,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了,你跟着小乔还不是为了她哥吗?不然三百六十行,你怎么就非得选择卖服装呢?
而且还非得跟她对着干!事到如今,你也别嫌我这当姐的说话难听,你相中人家周达,那纯属是心里无数!”
“别看人家坐过牢,还有个儿子,可论长相、论条件各个方面,你差得远去了,不会因为你还是个原装的黄花大闺女就好使,懂吗?
而且人家现在去了鹏城,干得咋样先不说,至少能开阔眼界吧?我要是他,我就干脆领回来一个能说会道的,不比找你这种三天说不了五句话的强?”
只要能打压李金敏,李大嫂绝不会让话掉地上。
“呵,我也是纳闷,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老三老五就能说,老大老四的嘴纯属摆设。
妈,你可别说我欺负你四闺女啊,我赞同老三的话,以我们的眼光来看,老四确实配不上人家小乔她们!
坐过牢咋了,又不是因为杀人放火,能挣钱,能让老婆孩子过得好,那才叫真本事!所以啊,你快劝劝你那傻闺女吧,就咱家这条件,耗成老姑娘再嫁更难!”
面对众多指责,李金敏一声不吭,默默地擦掉委屈的眼泪。
周乔有些压不住火,被人熊成这样还要忍,能不能骂她一句活该?
不过,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她今天既然赶上了,那干脆就帮她撑一回腰,就这一回。
往后自己的路自己走,她要非得乐意当受气包,那只能说她就是带着这种剧本来的。
没人管得了。
打定主意,周乔轻咳一声,再次起身作势要走。
“时间不早了,我真的回去了。婶,大嫂,三姐,我今天来没别的事,一是好久没登门了,过来看看大家。
二就是想来鼓励鼓励四姐,她的进步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来之前我姐还说呢,照这么下去,她这个月应该能拿个大几十的工资。”
啥?
就凭李老四,也能挣这么多钱?
几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全都充满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