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围炉,炉子里烧着忽明忽暗的炭火,炉子上头煮着茶,流萤给几人倒好茶后,坐到了一边。
江夙夙见丁晚来跟步暝二人不作声,也没有催他们,反是刘锦雁开始担心。
“案涉皇宫,事情不小,不好查,怎么说?没有皇上允许,谁敢进皇宫里去查?”
此时,乔衡已经从江夙夙他们嘴里知道了车夫被杀的真相。
“我爷爷应该能帮上忙,但是,我说不动他。”
丁晚来抱着双臂,忧着事情。
“我娘能进皇宫,可这个事不好开口。”
步暝想了又想,提议道。
“要不然,先探探口风?”
听了这句,丁晚来轻轻点头。
几人在亭子里坐至深夜,各自回房。
等天光渐亮,树上的雪有些刺眼时,丁晚来跟乔衡才分别回家。
乔衡本记着丁晚来所教的旁敲侧击,谁知道竟被乔子夜一眼看穿,受了好一顿教训,乔子夜严令他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少管,哪怕当个纨绔子弟都好,至少能保命。
丁晚来这边,情况也不好,涉及皇宫,连他娘都劝他,知轻重而保太平。
这看似死局的案子,几天后才有转机,只因皇帝最喜欢的妃子离奇死亡,皇帝震怒,授命大理寺把案子查清,案子因此落到丁晚来手上。
丁晚来身受皇命,进入皇宫,一翻查寻后,终得到一个线索,宫中有个不受宠的妃子半年前曾流产,快足月的孩子,生下来便没了呼吸,所受打击太大,那个妃子已经变成疯子。
丁晚来猜测,那个疯了的妃子恐怕就是鬼婴这一世的生母,至于其中隐情,还需调查。
而皇帝让他查的这桩死案,则有诸多怪异的地方,经丁晚来调查,皇帝很是宠爱的这个余妃,进宫数年,未有身孕,却恩宠不减,且这余妃就是铸骨师那案子中所提到的妹妹,也就是说,当街被铸骨师杀死的那个女人是余妃的姐姐。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姐妹二人相继遇害,应该是没有什么关联,毕竟余妃的姐姐是自己求死,这一点,鬼医丹南已经证实。
那么这个余妃怎么会死?
丁晚来勘察了现场,事情最怪异的是,服侍余妃的两个丫鬟在案发当晚皆莫名睡得深沉,一点儿没听到动静,雪地里,也没留下其他人来过的足迹,余妃则是以站着的姿势在净手盆里,用一盆子水把自己给淹死,直到清晨被人发现时,尸体仍是站着的姿势。
因此,宫里流言纷纷,皆说是皇宫闹鬼,为此,还有一个宫女和两个小太监掉了脑袋。
这样的案子,听得江夙夙心痒难耐,想进到皇宫一探究竟,但皇宫不是她这种平民百姓说进就进的地方,连丁晚来也没办法带她进去。
思来想去,只有地狱雀陪她走这一遭,为保万无一失,丁晚来画了个大概的地图给她,教她识了一遍又一遍,等她能准确说出他所指的是何处时,他才放心让她出门。
进到皇宫,亲自看了案发现场,江夙夙得出一个结论,没有妖鬼作祟,杀死余妃的应该是人。
站在江夙夙身边,望着漫天的雪,地狱雀并不担心有人会突然到这里来,不仅是因她有六道不见之力,更因皇宫传闻这里闹鬼后,夜里根本没人有胆子前来。
“夙夙,你怎么确定是人?”
江夙夙扭头看向地狱雀。
“是人就会留下痕迹,不管对方有多聪明。”
听江夙夙这样讲,地狱雀靠得离她近了一些。
“你是看出什么了?”
江夙夙摇头。
“先不是眼睛看到,是我闻到了,这屋子里还有残留的迷药味道,余妃跟两个宫女应该都是被迷晕的,而凶手就是趁着她们被迷晕的时候,进了房间,把余妃按着淹死在了水盆里,凶手应该是很恨这个余妃,所以,才会害怕余妃不死,一直按着余妃,直到她的身体僵硬。”
听了这些,地狱雀好像弄明白了一点。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余妃的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是站着的姿势。”
江夙夙点头。
地狱雀好奇心起。
“但没发现有外人来过的迹象,这又作何解释?若凶手早早离开,还可以说是雪掩盖了他的脚印,可你说,他一直按着余妃,直到余妃僵硬,也就是说,他离开的时间,与余妃尸体被人发现的时间,相距不久。”
江夙夙听了地狱雀的疑问,拉着地狱雀蹲下,用手一指。
“雀姐姐,你看。”
地狱雀顺着江夙夙手指的方向一看,院门外与院内的雪竟有区别,院外之雪比院内高出一些。
“这……。”
江夙夙蹲在地上,眼视前方,抱着自己的双膝。
“这个凶手的武功不低,大大方方的来,杀完人后不慌不忙的折树枝扫雪,掩盖了自己来过的痕迹。”
地狱雀蹲在江夙夙旁边,看向她。
“这外头的痕迹说得通了,那屋内的怎么说?连是丁晚来亲自来看过,也没有发现可疑的脚印。”
江夙夙望着雪,笑着解释。
“这个很简单,那凶手迷晕宫女后,换上了宫女的鞋,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