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淮定了三点钟的闹钟,伴随着时间一到,周言轻手推开夏奶奶的房门,抬眼见她坐在床边有些发呆,微微愣住,“夏奶奶,您醒啦。”
夏奶奶听到了门口的声音,微微侧目,见周言和徐嘉淮端着一碗苦涩的汤药进来了,微微叹气。
这汤药,自己已经喝了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喝,她最怕苦了,但如今却要靠着这些药来维持着虚弱的身体。
徐嘉淮将放凉的碗递给外婆,嗓音微微低沉,带着几分轻哄,“外婆,该吃药了。”
明明喝了这么多次,却依然受不了这苦味,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迅速蔓延,下意识地皱起了双眉。
周言将剥好的糖果递给夏奶奶,她也很怕苦,每次生病,姥姥总是会找中医开很多药回来,她始终觉得西药的胶囊没有中药熬的汤汁管用。
每次不管周言如何抗拒,姥姥都会守在旁边看着自己把一整碗喝完,但也多亏了姥姥的细心照顾,每次生病,周言都好得很快。
一碗药换一颗糖果,这是姥姥常做的事情。
见周言手掌心里还放着两颗糖果,夏奶奶有些好笑的拿过,伸手点了点周言的脑袋,“还有糖呢。”
“小言,你把夏奶奶当小孩子呢。”
周言歪过脑袋轻笑着,面对夏奶奶的话,她露出唇角的弧度,微微启唇开口,“中药苦呀,不管多大都是会怕苦的。”
夏奶奶是真心喜欢周言,拉着她的手缓缓坐在床边,温和的嗓音说得很慢,“小言啊,你以后也喊我外婆吧,就和阿淮一样,喊我外婆,我听着高兴。”
周言从没有喊过别人外婆,微微侧目看向一旁的徐嘉淮,缓缓过后点头应下,“好。”
随后轻吸一口气,微微扬起双唇,语调轻缓而认真,“外婆。”
“诶。”
很久没有除了徐嘉淮以外的人喊自己了,周言此时此刻的嗓音偏甜,带着几分乖巧与懂事。
夏奶奶轻抚过眼角的泪水,“外婆听着高兴,以后喝药都不苦了。”
见徐嘉淮站在一边,伸手微微招呼着,“阿淮,来,坐在外婆另一边,你们俩陪我说说话。”
房间并没有拉帘子,显得有些暗淡。
夏奶奶眸眼直愣愣的看着远处的书架,整个人有些沉默,书架上放着几张相册,那是徐嘉淮外公的照片。
徐嘉淮随着外婆的视线看过去,显然也注意到了,双唇抿紧,深邃的眸眼与周言微微对视。
外婆低声喃喃着,“我刚才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真实,有一种分不清的感觉。”
徐嘉淮微微松了口气,随后拉住外婆的手,温声问着,“外婆梦见什么了。”
“阿淮,我梦见你外公了,他回来了。”
徐嘉淮没有想过外婆会这么说,在这个家里,外公的名字就好似是禁言一般,父母都很少提起。
外婆的手有些颤抖,微颤的手指指着不远处的桌椅,那是过去外公最喜欢看书的地方,“就在这个家里,就在那个地方坐着。”
“他跟我说,他想我了,也想你了。”
话音刚落,徐嘉淮握住外婆的手有些收紧,“外婆,外公一直都在啊,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们。”
“外婆知道,我只是突然梦见他了。”
随着外婆的话说完,伸手拉住周言的小手,略微沧桑的双眼在此刻显得有些疲惫,“小言,来,挨外婆近点。”
周言闻言照做,只见外婆抬手摸了摸她的眉毛,微微笑着,但没有说话,寂静的房间里有些安静。
缓缓过后,外婆才放下手。
“阿淮,你帮外婆把那个柜子里的东西拿来。”
徐嘉淮在打开柜子之前并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伴随着柜子被缓缓拉开,他微微一怔,双眉微颤,他似乎知道外婆要做什么了。
里面是一条手串,银白透亮的水晶珠子上镶着不同的玉石形状。
徐嘉淮认识这条手串,这是外公亲手做的,这对外婆的意义重大,但如今却要自己拿出来,隐隐约约之中,徐嘉淮好似明白了什么。
短暂的思绪过后,徐嘉淮将盒子递给外婆。
外婆接过时的神情很柔情,双手细细抚摸着上面写的玉石,随后将它放到周言的手里,温声介绍着,“这个啊,是阿淮外公年轻的时候送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带,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周言微微吃惊,双眸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外婆,这个不行,这太贵重,意义也太大了,我不能收。”
周言想要收手还给外婆,却被外婆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你这孩子,中午的时候还说喜欢夏奶奶,现在就不听话了,听话,收着。”
她记着徐嘉淮说过外婆的胳膊里装了透析用的漏,胳膊是不可以用力的,微微停下挣扎的手,但话语间依旧有些着急,“真的不行,这太贵重了。”
周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向徐嘉淮的眸眼里透露着几分着急和求助,外婆注意到她的视线,微微扬起嘴角笑着,“你看阿淮做什么,这个东西是我的,我就想送给你,再说了,我以后走了也带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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