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宫道,人来人往。
庆阳宫里,飘着浓重的汤药味道。
“姑姑,”俞琳琅看见廊下的春熙带着愁容。
春熙见到俞琳琅,眼睛都亮了:“郡主,您来了。”
“这么大的药味……,”俞琳琅嗅了嗅,尽管不懂医理,麝香和冰片还是闻得出来的。
春熙也是奇怪:“是呢,今天的味道尤其重些。”
“凌太医开的方子么?”俞琳琅对凌峰的医术和医德是万分信服的,按照她对凌峰的了解,凌峰不会开这么刺激的方子给人调理身体。
“是,每天管嬷嬷去太医院取,回来再熬制,”春熙回答。
“管嬷嬷?!”俞琳琅到底还是担心俞琳霖的身体,尽管千呼万唤的管嬷嬷现身了,她还是准备事有轻重,一件一件的来。
春熙点头:“原德妃宫中的,凭着德妃娘娘先前的举荐,被皇后收在庆阳宫里。”
“哦,”俞琳琅压下心底的疑问,什么样的人都收,俞琳霖是那么不小心的人么!
床上的俞琳霖眼窝深陷,满脸蜡黄。
“姐,怎么这般田地?”俞琳琅吃惊。
俞琳霖伸出枯槁的手,冰冰凉凉的握在俞琳琅手上:“琅儿,你回来了。”
俞琳琅唤了春熙:“姑姑,才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回事?”
春熙床前冷静的一跪:“郡主,还是老毛病。”
老毛病?!
皇后的老毛病不是让凌峰给治好了么!
俞琳琅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才明白俞琳霖和春熙搭着在演戏,演给庆阳宫里林林总总的人:“姑姑,你是第一天进宫吗?别跟我说麝香和冰片的味道你闻不出来。”
“可那是凌太医的药方,”因为有了俞琳琅事先的关照,春熙对凌峰深信不疑。
“休要污蔑凌太医,”俞琳琅正说着,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端着药碗走进来,纤瘦的身段比林菲儿还要美上几分。
来者见春熙跪着,脚步似乎有些犹豫。
俞琳琅不动声色的等着,她没想到传说中的管嬷嬷这么妖艳,而且气质拿捏到位,哪里像伺候人的,倒像是被人伺候的。
“见过郡主,皇后娘娘的药好了,”管嬷嬷很有眼色,跪倒在春熙的旁边。
跪便跪,没有照顾好皇后娘娘,跪,都是轻的!
“进宫多久了?”俞琳琅问。
管嬷嬷低首:“二十三年。”
进宫二十三年,就算是傻子也变聪明了。
俞琳琅眉头一皱,说出来的话里带着寒意:“把你手中的药喝了!”
“我?”管嬷嬷脸色一变。
“对,”俞琳琅目光冰冷起来。
管嬷嬷嘴很巧:“郡主,皇后娘娘的药,奴婢不敢喝。”
“二十三年了,你伺候过的娘娘应该不少,什么药对女人好,什么药对女人不好,伺候人的本分和常识,不用我教你吧,”俞琳琅的手抚了抚膝盖,她很怕自己控制不住,一脚踹出去。
“郡主,您的意思是……,”管嬷嬷装傻。
“我的意思是,要让我喂你喝吗?”俞琳琅承认,她和管嬷嬷气场不和,可是那又怎样!
管嬷嬷没办法,端着药碗,喝了下去。
“春熙,去拿了药壶来,想必管嬷嬷今天连药渣子也会吞下去,否则一旦被人拿了口实,她万死不辞,”俞琳琅盯着管嬷嬷,看着管嬷嬷的反应。
春熙起身,药渣子是证据,确实第一时间要拿在手里。
管嬷嬷抬头看了俞琳琅一眼:“郡主说的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明白?”
“会明白的,”俞琳琅盯着管嬷嬷的丹凤眼。
春熙果然没有让俞琳琅失望,在垃圾箱里找到了丢弃的药渣。
俞琳琅扒拉了几下,找到了一个整块的麝香。
管嬷嬷眼见被抓包,还是异常的镇定。
“姑姑,叫人将她绑了,不管皇后娘娘犯的是什么病症,这么大剂量的麝香加进来都是没安好心,”俞琳琅看着俞琳霖的样子不得不心疼,难道俞琳霖已经弱鸡到如此地步,是非黑白没有分辨能力了么!
管嬷嬷很平静,知道这个时候挣扎也没有用。
春熙大概是看不惯管嬷嬷很久了,直接将管嬷嬷捆了塞进储物间。
想了想,觉得不保准,回去又用麻绳在管嬷嬷脚脖子上紧紧的缠了几道。
“姐,你在骗我对不对?”俞琳琅不相信贵为一国之后,在后宫生活将近二十年,自保的能力这么差。
俞琳霖虚弱:“琅儿,我在等你回来。”
俞琳琅点头:“所以,你明知道有问题,是故意的对不对?!”
俞琳霖眼角滑下一滴眼泪:“我能为你做的不多,管嬷嬷是一条线索,我顺藤摸了摸。”
“姐,你一五一十的说。”
俞琳琅帮着俞琳霖擦去眼泪:“作为一国之后,咱不能那么憋屈。”
俞琳霖支撑着坐起来:“我这破败的身躯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不甘心。”
“说什么呢姐,你才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要为自己的长远打算,千万别有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俞琳琅替俞琳霖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