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沐阳上前,借俞琳琅搭了一把手。
俞琳琅借势起身,在彻底站起之前,听见了“咔咔”两声骨头磨合的声音。
“怎么那么不小心?!”
南沐阳这才发现俞琳琅不是装的,就势抱着俞琳琅,放在宽大的椅子里。
“想替小琪求情,跪得有点儿急了!”
俞琳琅疼得头开始冒汗,她感觉有石头硌进了骨头缝儿里。
“张妈,快去拿软毯。”
云海格急晕了,一转念,哦,对了,张妈让狗给咬了,身份还是个谜呢!
好在石韦年有眼力见儿,对相府里里外外很是熟悉,在相爷吃茶的屋子里抱了软枕和被子来。
张妈汗颜,眼里有了一丝的感情。
云海格最不设防的表现证明至少在此之前,云海格对她是信任的。
“这是……”
俞康春“咳”了一声,借着反光,他发现俞琳琅刚才跪的地方有两颗花生米大小的石子,颜色与地砖浑然一体。
对于膝盖没有受过伤的人,这两颗小小的石子算不上什么。
但是对于膝盖有伤病的来说,这两颗石子就是旧疾复发的催化剂了。
相府一天清扫几次,冒出两颗石子,根本不应该。
在这屋里,张妈和郭晓琪已经受伤,受伤之后不可能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啊呸!”
俞康春站在门口吐了一口浓痰,宣泄着心中的不快。
这相府里,到底布了多少眼线?!
卡着俞琳琅跪下的时机,能够弹出两颗石子的,是谁?
云海格擦拭着俞琳琅额头细密的汗珠:“相爷,还等什么,去请太医。”
凌峰本来在太医院编著医书,看见俞康春满头大汗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相爷亲自出马!
“哎呦,凌太医,家里乱了套了。”
俞康春二话不说拽住凌峰的袖子:“张妈让狗咬了,侍女胳膊折了,郡主腿又站不起来了,急得夫人心口痛的毛病发了……”
喔呦!
屋子里的人一听,这不鸡飞狗跳了嘛!
很快,相府多人受伤的消息长了翅膀,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最后变成全府上下,能走能动的就剩下相爷一人!
凌峰同情地看着俞康春,一边根据俞康春口述的诸多病症收拾医箱。
很快,不止凌峰一人,很多人都急吼吼地奔向相府。
要不是这次相府出了“事情”,凌峰绝对不会发现当朝宰相骑马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
百米开外,就让开了!马疯了!别挡道!马惊了!
以至于京城最繁华的中央大街自动让开一条通道,让那匹已经掉了牙的老马愣是跑出了万马奔腾之势。
老马跑不动的时候,凌峰也跑不动了。
俞康春翻身下马,由骑马变成牵着马走,还不忘记招呼凌峰:“凌太医,咱们快点儿!”
凌峰现在是新晋太医,而且处于上升期,出入基本有了代步的轿子或马车,很少像今天这样狼狈。
俞康春跑了不出十米,就撂挑子了:“凌太医,我跑不动了,再跑下去,肺管子就飞出来了。”
凌峰也是跑到了极限:“相爷,信不信明天茶楼子里多了一出戏?”
“嗯!”
俞康春扔了缰绳,任那匹老马晃晃悠悠地走了:“太医和宰相赛跑!”
凌峰喘着粗气:“相爷,借您吉言,我终于名动京城!”
“话说……我是老了,脑子也绣住了,按说陈年旧疾的,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俞康春惊讶地发现,他的内心里其实挺在乎俞琳琅的,要不也不会把自己跑个半死。
凌峰缓了缓,把俞康春安置在路边的小茶馆里坐着:“相爷,谁说不急?!怎么不急?!您先坐着,我这就到相府,让他们马车来接您。”
俞康春什么时候被当成小老头儿就这么在路边一甩啊,但是走不动了也没办法:“差不多的,给我付上一壶茶钱。”
凌峰到了柜台,告诉掌柜的当朝宰相驾临。
掌柜的一听,立刻拿了镇店之茶请俞康春品尝,目的是求相爷一幅牌匾。
俞康春本来想拒绝的,后来一听茶馆的名字“小舍得”觉得有内涵,也就没有推却。
等到凌峰到达相府,相府已经人仰马翻。
“见过夫人,”凌峰首先和云海格打了招呼。
云海格应了一声:“快看琅儿。”
凌峰一查:“这个什么硌的?!”
南沐阳不由的握紧了手掌:“寸劲儿吧!”
凌峰摇头:“虽然东西不大,但是有棱有角,一看就不是天然形成。”
“情况严重吗?”南沐阳承认凌峰说得对,但他趁乱收起的两颗“小石子”并不打算给凌峰看。
凌峰脸色变了:“磕到哪儿了?!”
南沐阳指着室中央的一块地砖:“跪在那里,然后就说腿疼。”
凌峰几乎是趴在地砖上,铮亮的地砖没有一丝瑕疵,更别提有什么异物。
“怎么?”南沐阳看见凌峰的举动,就知道事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