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顾朝夕就看见了院子里的情形。
一群人围着站在院子里,四周还有类似官兵的人围着他们。
中间的那些,不就是古安宁寺的那些难民还有那几家的人吗?
不过须臾顾朝夕就意识到,现在的时间点不太对。
她刚刚在开门的一瞬间,分明注意到外面的天色是夜里,可如今房门大开,她看见底下的场景。
现在,是白天。
再次垂眸,秦逸和秦墨的身上明显有血,所以,这个情况看起来是不怎么好了。
她敛眸,底下的人也在一瞬间注意到了她。
秦逸的嘴巴微微张了一些,似乎是想和她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那个,下来,居然还有藏着的人,去,再给我搜查一遍!”
“把躲在房里的人统统找出来!一个都不许留!”
这话还没有落下,就从旁边的楼梯上来了一众士兵。
其中两个快步过来,不等顾朝夕说一句辩解的话,直接将她的肩膀扣住,压着就往楼梯走去。
她想说什么,侧了头,却被其中一个人粗暴地推了一下脑袋。
“呵!”确实有被气到,自己居然会这样被人对待,实在是有点不爽。
等她下去,这两个士兵直接将她朝着人堆里面推去。
这力道有点大,害得顾朝夕险些没有站稳,好在被眼疾手快的秦逸给扶住了。
等站直了身子,她小心道了谢,又朝秦逸打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主持被杀,古安宁寺被攻破,如今,大家自身难保了。”
“沈大小姐,或许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吧。”
秦逸说着,抬眸朝着另一边看去。
裴宴秦微他们,此时也已经被压着从楼上下来了。
她淡淡看着,和裴宴对视了一眼。
他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好很多了,不如之前那样的脸色苍白,虽然眉宇间有被人吵醒之后的疲态,但脸色已经逐渐恢复正常了。
“如今政局依然动荡,他们是被死困住的,我们便是人质了。”
这是秦逸又补充的一句话。
顾朝夕听见了,她点了头,看见裴宴他们被推入人群,立刻抬脚朝着那边挤过去。
士兵之中,果然有一个显得不太一样的。
他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左手搭在剑柄上,似乎漫不经心地朝着众人看过来。
而后,右手抬起来在鬓边碰了碰,垂着眸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不过片刻,他就重新抬起头来了。
顾朝夕正好和裴宴走到一起,轻轻捏住对方的手。
“阿宴,你没事吧?”刚被那样压着,她有些担心裴宴会不舒服。
不过他摇了摇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朝夕松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那个领导一般的人开了口。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嗓子坏掉之后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减少那种撕裂感。
“把这里面的难民都给我处理了,只留那些世家子弟。”
他的话音落下,其他的士兵立刻开始行动,直接将人群中的难民都拽了出去,毫不留情地斩杀。
这一幕血腥,狠狠刺痛着在场的人的眼睛。
周佑佑被拽住的时候,吓了一跳,险些连话都说不利索。
还是沈蓝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护着,朝着那人吼道:“我们可是沈家人!”
一句话,那人果然是放过了他们。
两人一时间相互抱着,有些害怕地朝着他们这边又靠了些。
等到难民已经被处理了差不多了,场上站着的不过就是他们这群人。
原本沈尧作为一个剑客,也该是被当做难民处理掉的,可他和秦微站在一起,借着沈二小姐夫婿的名义,自然是没人会伤了他。
那人不让士兵伤害世家子弟,不过就是想拿他们和外面的人做筹码。
毕竟,这些世家子弟的分量也不算轻。
周景然作为大理寺少卿之子,若是在这里被敌军所杀,大理寺少卿岂会轻易罢休。
再者,沈家、赵家和秦家背后的底蕴,不是那么容易忽略的。
更何况,罗家兄妹虽然不受宠,可若是在这里因为政变死去,罗家倒是有了理由发难。
因此,让他们活着,对于这些人来说,才有更多的机会翻盘。
“周公子,别来无恙啊。”
那领头的人,忽然朝着人群里看过来,瞧见裴宴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来。
抬起的右手,是对着裴宴的方向招的,脸上浮着一种无所谓。
“周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果然我们聊聊。”
他垂眸,只是握着顾朝夕的手,缓缓地朝着那人开了口。
“这个距离说话,我也听得清,就不用上前了。”
“我,的确是嫌弃。”
说罢,撇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和鲜红。
这样的场景,他虽然是那样多的次数已经习惯了,可每一次血腥味刺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皱一下眉头。
裴宴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做不到毫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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