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铃铃......”手机响了,周晴暖吓了一跳,瞥了眼电话,彭飞宇打来的。
她突然手忙脚乱把抹了一把脸,然后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喂。”
“你睡了吗?”电话那边传来男人低沉又慵懒的声线,看来是喝酒了。
周晴暖顿时坐直了起来,调整呼吸,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日无异。
“嗯,正睡着呢,被你吵醒了。”她带着鼻音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沉闷又无力。
“是吗?那我可罪过了。怎么就那么发个信息过来,信息不回,电话也不接的。你怎么到家也不及时跟我说一声呢。”
他的话语中微带着朦朦胧胧的醉意,充满了磁性和吸引力,带着嗔怪的撒娇的味道。
搁平时周晴暖听到这话只会觉得回怼一下,此时此刻听他这么问,眼睛一发酸,豆大的泪珠一颗颗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
她默默无语,半晌,她压住情绪,勉力轻笑了一下:“嗯。我困着呢。”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不错,可是彭飞宇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声调陡然一正:“你哭了?怎么了?告诉我!”他语气笃定不容拒绝道。
周晴暖轻哼一笑,试图掩饰声音里的紧张和尴尬,“没有呢,可能有点着凉了吧,鼻子不舒服,喉咙也不舒服。”说完,还假装咳嗽了几声。
良久,彭飞宇沉默不语,周晴暖心里开始发慌了。
彭飞宇压根不信,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明显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他在猜想是不是因为李峰事件的影响,或者是又遇上了别的什么问题。
按理说,李峰目前坐不了妖了。
那么眼下她可能又碰上了烦心事,极可能是家里的事,否则难以解释她一回到家就会变成这样。
彭飞宇缓缓开口道:“小暖,我希望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不要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我想你不愿意告诉我,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值得你信任何依靠是吗?”
周晴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所以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拿起床头柜的水,喝了两口,想要清清梗塞的喉咙。
“不是。”她沉吟半晌,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才好。
她心绪如麻。她当然也希望可以找他倾诉,找他帮忙,可是她怎么开得了口。不是彭飞宇不值得信任和依靠,只是她骨子里对自己是缺乏自信的,她不认为自己有这个魅力,能让他帮忙;再者她也没这个勇气去测试一番,如果开口了,他犯难了怎么办?到时候她只怕需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自尊心太强也好,爱受虐也罢了,说白了她不光对自己没自信,对感情也是,所以才会怕谈钱伤感情,反而让彼此的关系破裂。
彭飞宇在电话那头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了,他突然加重了语气道:“你要是不说,我现在直接过去找你。”
听到这话,周晴暖仿佛被戳中了伤疤的困兽,疼得炸起毛来,一阵愤怒和绝望交集在一起的情绪猛然袭上她的心头,她简直要发疯了。
“你疯了吗?为什么非要逼我呢,就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吗?非把我赶到绝路上去才罢休吗?”她终于绷不住了,声泪俱下低吼道,似委屈,似发泄,似控诉,是质问。
“小暖,你冷静点,我不逼你了。我之所以心急是因为关心你,怕你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久了,我们都上过多少次床了,你对我始终还是锁着心,我一直都在努力地去了解你,感受你的内心。所以,如果你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一定要告诉我。我想帮你,如果你不喜欢我插手的话,跟我说说,或许我要可以给你一些建议,知道吗?”
周晴暖顿时哑口无言,只有无声的抽泣,她被他的话打动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内心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情绪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思索良久,她终于缓缓地开了口,“我二姨闹自杀了,因为被人骗了钱去投资,骗子卷款走了,找不到人了......”
她将今晚才得知的事情原委大致地和彭飞宇说了。
彭飞宇听完后唏嘘不已,如果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倒还好说,只怕这些破碎了的心要怎样才能缝补起来呢。
他沉思了片刻,对周晴暖说道:“小暖,你二姨欠的20W,你先从我这里拿去,让她先还了人家,让她不要着急了,另外那个胡司机的事,我可以找人查查,看看能不能追得回那笔钱。如果追回来了,你再把钱给我。要是追不回来,就当是我借你的,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好吗?”
为了顾及她的自尊心,怕她心里有负担,怕她不接受,他只能拐了弯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她还执意跟他犟,拒绝他的好意,那就不仅仅是固执,而且还是矫情。
要不然,他还觉得自己真失败,睡了那么多次觉还被这个女人这么见外,他真得找块豆腐去撞死了。
沉吟片刻,周晴暖几乎是带着哽咽的声音喜极而泣地“嗯”了一声。
彭飞宇如释重负,声音也变得轻松了多,语气染着笑意道:“这才乖嘛!记得以后有任何不开心的事,都要和我说清楚,不要瞒着我自己一人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