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杀哥哥偷亲她。 缇婴屏着呼吸,心跳如鼓擂,两耳嗡鸣。 惊与慌大过了所有情绪。 师兄亲她…… 若非她昔日偷奸耍滑偷袭他,他那样的人,怎会偷偷亲她? 不,这个是夜杀,不是江雪禾。 然而夜杀不也是江雪禾吗? 夜杀就像是师兄一直压抑着的另一面……这算是什么呢? 师兄喜欢她? 师兄对她一直很好,她相信师兄喜爱自己,但是她以为的喜爱,是兄长对胡闹的妹妹的包容,是兄长对她的责任……可若不是呢? 若不只是包容与责任呢? 若他逼她答应与他在一起,有其他心思呢? 突然的,缇婴想到了十五及笄生辰那一夜—— 那时她卧在褥间,看到他站在帷帐外:“我的确将你当妹妹看。但不只将你当妹妹看。” 此夜此情,趴在桌上装睡的缇婴,双颊一点点生热,忽然间,有些明白了。 缇婴心乱如麻。 唇贴在她脸颊上的夜杀,发觉她屏着呼吸、一点气息都没有时,便知道她醒着了。 他低眼看她。 玲珑剔透、灵动活泼的少女,坏脾气、会撒娇的小姑娘,若是忘了什么修行,忘了找她师兄,陪他在一起,便好了。 他脸热间,眼中浮起些少年调皮的笑。 她知道他偷亲她,却装睡不醒,也不阻止,是否说明,她喜欢? 哼,她自然是喜欢的。 她若不喜欢,就不会死赖在自己身边,缠着自己了吧? 缇婴听到夜杀的一声笑。 下一刻,他起了身,唇离开了她脸颊。 他手指重新挖一勺药膏,若无其事地给她脸颊继续抹药。 他这般满不在乎,便轮到缇婴牵肠挂肚、百般纠结了。 -- 好在,人形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缇婴很快恢复猫身,她大大松口气——不用面对自己不敢面对的问题了。 不过,虽然变回了小猫,夜杀要搂着她一起睡时,她忽然生出了些矜持害羞。 她躲躲闪闪,不肯好好被他抱着上床榻。在夜杀戏谑的眼神下,缇婴趴到了窗棂上,喵叫了两声,优雅地俯下身,乖乖入睡。 夜杀似笑非笑,随她去了。 次日天亮,夜杀坐在家中,逗着怀里的小猫玩。 那小猫躲躲闪闪,偏又不是真的不要他抱,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比起拒绝,更像是小女孩的撒娇……夜杀心中受用,只玩得兴致盎然。 正在这时,夜家有人登门拜访,仆从在外唤:“小公子,付将军来了。” 缇婴此时并未意识到什么古怪。 她被夜杀放在蒲团间,夜杀便去迎接客人。 小猫卧在一团褥子上,隔着门缝,看到两个少年在外说话。大约是 城主要见你、你即刻与我一同进宫之类的话。 小猫看到那与夜杀站在一起的少年, 芝兰玉树, 器宇轩昂,也是一个美少年。 她在蒲团上翻个身,懒懒地想:没有师兄好看。 夜杀在外笑道:“好了,付明,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缇婴蓦地浑身一颤,爬起来,汗毛倒立——付明? 哪两个字? 这个名字,她前几日才查过……在城外墙边的小村乱坟中,她记下的一众名字中,有一个便是“付明”。 怎么会? 墓碑上有名字的人,应当已经死了;没有名字的人,如叶呈,不就是她师兄在幻境中所扮的角色么? 那个付明在墓碑上已经是个死人,怎么又成了活人? 他若是活人,那叶呈算什么?那师兄所扮的人,还是叶呈吗? 夜杀进屋,差点踩到脚下的猫。 夜杀吓一跳:“怎么了?差点踩到你。” 缇婴急作一团,爬到桌上拿着笔写字,想问他付明的事。但是猫爪子拿笔总是很慢,夜杀换好衣物出来,凑上来瞥一眼,只见到两大滴浓墨,写出了两个字——“付明”。 他挑眉。 猫眼一动不动地看他。 他一寻思,笑道:“付明不养猫,你就是喜欢他,也到不了他家,死心吧。” 缇婴吐血。 它喵喵叫,围着夜杀转。但夜杀急着出门,实在没空陪她玩。 他误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