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 二殿下您终于醒来了快、快去找太医过来,告诉他们二殿下醒了。秋棠去将药端来,晾温了给殿下喝下去, 春韶去小厨房把煨着的吃食捡几样来,殿下昏迷了好几日,该是饿了,记得拿些易消化的。” 一大清早, 玉熙宫就因为坠马昏迷多日的二皇子的清醒而人仰马翻,指挥太监保怀是自幼服侍二皇子的,看到对方醒来, 当下眼睛就红了一圈,跪在床边不住地叫着对方。 又是什么神佛显灵啦,又是什么二殿下鸿运深厚啦,才醒来的人大脑昏沉,分不清他究竟在讲什么,被保怀伺候着先后喝了药, 又用了一点粥, 才稍微清楚些。 太医已经在旁边等候多时, 看二殿下进食无碍,才上前来察看。 “殿下已经大好, 只有腿上的伤还需要将养着, 大约三四个月的功夫,应该就可以痊愈。” 太医才说完话, 宫门口又是一阵传呼, 原来是二殿下醒来的消息在宫中传遍了,他的那些兄弟姐妹都送了贺礼前来探望。 就连当今圣上得知此事后,亦是派了身边重用的大太监前来。并让对方带来了一柄玉如意, 意思是保二殿下往后平安。 这名大太监在顾清濯身边伺候,是宫里第一等有脸面的,他姓汪名岑,也可以说是看着二殿下长大的。 只是汪岑还没有踏进殿内,先就听见里头二殿下的声音,手上拿着的玉如意险些因他话里的内容掉在地上。 “什么二殿下,你们是谁,我这是在何处” 自从当年的贤妃娘娘难产去世后,圣上就鲜少去后宫,宫内的皇子皇女,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位罢了。其中二殿下就是贤妃娘娘所出,也是圣上一直以来最宠爱的那位皇子。 如今竟像是不记得事了,汪岑当下顾不得其它,急急忙忙就要向里走去,一边迈步,一边还听到保怀似天都要塌下来的哭声。 “二殿下,您不要吓奴才啊,您、您是宫中的二皇子,我是您的贴身太监,保怀,这些人都是近身伺候您的宫人们,这两位是太医。您忘了,前些日子春色正好,您便邀了几位要好的世家公子一起去郊外踏春骑马,谁知那马走到了一半,不知为何突然发起了狂,竟将您甩了下去。 奴才当时都吓坏了,赶过去看时,您已经昏迷了过去,赶紧又让人将您送回了宫。太医说您的背上和腿上都有伤,需要小心照顾着。” 越是讲到后来,保怀的声音就越是伤心。汪岑已经走进了内殿,就看到二皇子正呆愣地躺在床上,身后被宫人塞了个软枕垫着,目光空空地也不知望着哪里。 他当即就想着,坏了坏了,二皇子摔出了毛病,他这回去可要怎么跟圣上交代。 圣上这么多孩子里,只有二皇子因自幼丧母,圣上怕他受苦,是由襁褓里就养在身边的,如何不疼 平日里就是磕着碰着一块皮,也要叫圣上心疼半天。这回从马上跌落,简直是活生生在剜了圣上的心。 当日二皇子骑的那匹马已经被斩杀了,原本圣上还疑心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二皇子,毕竟诸皇子们年纪都已经到了立储的时候,私底下的明争暗斗总是免不了的。 可他前后派了三批人调查,最后证明确实只是一场意外。因着这个结果,圣上更是懊丧,不该纵了二皇子去宫外骑马。 若不是圣上还在早朝,得知二皇子醒来的消息,肯定是要亲自过来的。 二皇子昏迷的这几日,圣上吃不下睡不着,人也跟着瘦了一圈,回头要是知道二皇子变成了这般,还不知会如何。 正呆想着,又看到二皇子转过了脸,目光在玉熙宫每个人的身上扫过,而后看向保怀。 “你说,我是二皇子”语气仍旧是十分疑惑的,“那么我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落下,玉熙宫内宫人太监,还有太医全都跪了一地。 各个心中只道大事不好,就连太医头上也是一层冷汗布了下来。 “你们跪着做什么,难道我的名字也不能说” 保怀这时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了,他以膝盖往前走了两步。 “殿下,您难道把所有事情都忘了吗您姓顾,单名玠,是圣上亲自给您取的名字。” 保怀即使伤心,却也知道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很快,床上的人就把状况弄清楚了。 只是,他微微皱了眉,对于自己的身份仍旧没有太大的代入感。 “顾、玠” “殿下,您想起来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顾玠靠在软枕上,按照保怀说的话想要回忆些什么,可脑海里什么记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