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 你的心突然提了起来,因为天子又着重讲了一句。 “刘赐之赏赐也暂先搁置。” 你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达达尼昂关于君主品行的那句缺德话又开始浮现在你脑子里。 凡是做国王的都懂得这一手,知道你不要什么,就慷慨地给你什么。 不能这样 朝会虽然结束了,但这一天还没有结束。 论功行赏之后,今日申时宫廷还要举办一场盛大的酒宴,群臣都要来参加。 虽然喜庆,但也十分累人。 钱帛财物从府库一件件运出,还得折腾一阵。 尤其不少人起得极早,此时要赶紧跑回家去,安排各种琐事,再补点粥汤,毕竟尽管宫里的宴席吃着体面,但也没谁是空腹进宫就等这一顿的。 那位在朝堂上引起争论的将军被刘禅留下了,据说是要问问他自己的意见。 看到李严和刘琰一前一后走出去,前者腰杆挺得还颇直,后者就整个一副精气神全没了的样子,蒋琬在内心比较来比较去,也觉得丞相说得对,这位李都护虽然心术不正,还到底还干活,仍可以留下用用的。 “公琰” 蒋琬回过神,发现丞相脚步停了一停,正在看他,连忙跟了上去。 “陇西的魏军降卒安置如何” “皆已由劝农官安置妥当。”蒋琬想了一想,“但关中兴盛,奴婢价格亦水涨船高” 二人上了车,车轮吱呀呀开始转动前行,丞相微微阖了阖眼,似乎在休息,停了会儿才回答。 “我已表奏朝廷,放归一批官奴,其中女婢若有愿去陇西者,可领一份安家钱。” 蒋琬有些在意地看向身侧这位大汉丞相。 “明岁不是要继续东伐曹魏” “是又如何” “司马懿征发洛阳以西十数万民夫入伍,豫州之地想来亦多妇孺,到时将降卒迁回去岂不更方便” 丞相捏了捏眉间,“公琰是以为,将来三国一统,仍将迁都洛阳不成” 平心而论,无论地理位置,人口密集,还是交通便利,洛阳都远超长安。 蒋琬心中的确如此想,但他也听出来,丞相并不赞同这种想法。 “朝廷许曹家官爵优厚,曹叡尚不肯降,未必皆因诸夏侯曹之故。”诸葛亮冷冷地说,“我以公学取士,怎能比陈长文之九品中正制更得士族之心中原士族必不愿归顺于朝廷,即便将来平定曹魏七州,想令颍川士人归心,亦尚需时日,怎能将天子置于他们之手” 一流的士族无论才学、名望、人脉、财力,皆不容当权者小觑。 而这样的一群士家联合起来,便成了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强大力量。 士族不愿放手,因而仍在负隅顽抗。 即便最后迫不得已的屈从于季汉,他们仍然有悄无声息地改变朝廷的可能。 只看究竟这场改革能坚持更久,还是世家能坚持更久了。 关于陇西降卒安置的一些琐事汇报完毕,马车也停在了相府门前。 这两个时辰里,丞相并不打算浪费,他还要一一查看潼关修复进度,蒲坂驻防的公文,以及马超返回西凉驻防的桩桩件件。 这感觉有点儿奇怪,蒋琬心想。 丞相看公文的速度比之前慢,而且时不时会停下来发一会儿呆。 这必然跟东安亭主有关。 长星坠地之事,虽为大汉福祉,却也的确令人心中忧患。 但,凭亭主身份,想来天子亦不会为难。 他踟蹰了一会儿,在丞相又一次开始发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 “丞相,我派人去宫里” “嗯”丞相仿佛如梦初醒,“不必,她闯不了什么祸。” 蒋琬发现,自己想的和丞相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丞相忽然停了笔,有点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应该闯不了什么祸。” 金乌未落,华灯初上。 墙壁上刷了新鲜丹砂,方椽上刻着惟妙惟肖的龙蛇图。 羹汤已调好滋味,里面加了乌龟脂膏,香浓可口;大雁用滚油煎炸过,入口酥脆。 天子居于上,大臣分坐于两侧。 唯一的问题是,丞相坐席旁的位置,未知是留给谁的。 不对,还有一个问题。 殿中不止蒋琬一人察觉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