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时机,他迅速滑步躲开弩箭。
就是现在!褪色者此时顾不上替骑士捏把汗,她唤出托雷特,趁着弩炮发射的间隙立刻策马前冲,绕到弩炮背后,一发辉石魔砾打倒炮手。
如此两人顺利清空了大桥上的阻碍。
“这些都是葛瑞克手下的士兵,他们不知道葛瑞克已经死了吗?”褪色者看着地上被冻上一层白霜的尸体,不解地问道。
“你拿下大卢恩不过这一两天的事,按照风幕城现在的状况,消息不会传得那么迅速。”骑士看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体,用鲜有起伏的语气说道:“不过它们是没有机会知道了,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前方摩恩城的领主。”
“……咦?”褪色者闻言莫名地颤栗了一下,她好像听出了寒气之外的杀气。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当作在岛上逛一逛好了……虽然岛上也没什么好逛的。”骑士似乎察觉到褪色者的忧虑,特地解释了一句。
“那就走吧。”最好真的是“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褪色者心有戚戚,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二)摩恩城叛乱
啜泣半岛因其终年苦雨不歇的气候而得名,两人才踏上半岛的范围,天上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下雨了……”褪色者伸手去接,几滴雨沾湿了她的手套。
“所以我不是很喜欢这里的气候,太潮闷了。”骑士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扯下脖子上的围巾,将其缠绕几圈收进置物包里。
“外套……不脱掉吗?”褪色者此时倒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觉得骑士身上的厚重的罩袍要是吸了雨水会更加沉重。
“这种程度还是可以忍受的。”骑士说着,看了一眼褪色者:“怕你傻傻分不清。”
“分不清什么?”褪色者一时没明白。
“没什么。”骑士不再多言,两人继续前行。
“那里,有个人。”点亮了赐福之后,褪色者看到对面不远处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她掏出望远镜一看究竟,“是个女孩,还戴着眼罩……是盲眼吗?”
“怕是岛上发生了什么事,过去问问她好了。”骑士说道。
“……是有人在那里吗?”盲女的听觉比褪色者想象中的好得太多,他们刚走近,盲女就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嗯,我们是褪色者,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困扰。”褪色者尽量用温柔的话语来表达自己没有危害。
“您愿意听我说,真是太好了……”盲女的话语充满了感激,“我叫伊蕾娜,是从南方的摩恩城里逃出来的。城里的仆人群起叛乱,可我的眼睛身来不便,没办法完全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听见可怖的嘶吼声从四面传来。”
“父亲让我从城里逃出来,但他还留在城里,认为那是掌权者应尽的职责。”
“原来是这样……”褪色者闻言不由得感叹,没想到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里,还有这般坚守职责的伟大战士,“那我可以帮你什么忙吗?”
“我很担心父亲。仆人们非常愤怒,恨着我们所有人,那些和我一起出逃的人都受到了他们的攻击……全部都消失了。”伊蕾娜完全无法想象出这般残酷的画面,愤怒的咆哮和痛苦的哀鸣就足以令这位盲女感到恐惧,“不知道摩恩城会不会也是这样……我想拜托您,能不能把这封信交给我的父亲呢?就算是会背负懦夫的骂名,我也希望父亲能够离开那座城。”
“我希望父亲能够活下来……”伊蕾娜说着,不由得哽咽起来。
“我,我会帮忙的!”褪色者被盲女的感情所打动,她接过那份皱巴巴的信:信并不是用纸张写就,而是白色的手绢,应该是匆忙之中找不到合适的纸才用手绢来写信的。
“谢谢您,也请您务必小心。”伊蕾娜的感激之情无以复加。
在远离了伊蕾娜之后,褪色者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骑士。她想起骑士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自己这般擅自帮忙又拉上他,会不会让他很生气。
“对不起……”褪色者想着,歉意就不由自主地从嘴里说了出来。
“怎么?”骑士不解地看着褪色者。
“我擅作主张,是不是惹得您不高兴了?”褪色者小心翼翼地说道。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骑士闻言颇感意外。
“因为从刚才开始您就一言不发,我以为您不喜欢多管闲事,所以……”褪色者说着,低下了头。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刚才她说的话。”骑士否定了褪色者的猜想,“城里的仆人发生叛乱,什么样的仆人能让城里的人这么狼狈?”
骑士说着,停下了脚步。顺着官道望去,路上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被砍碎的尸骸碎块飞溅得满地都是,再加上下雨的缘故,雨水将血水冲得石砖的地面一片红。而造成这一场灾祸的祸首们,还在泄愤似的拿着砍刀劈砍着还没有碎掉的人类的尸体。
“这些是……混种?”褪色者见状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混种和恶兆一样,都是受到熔炉百相影响的族群。在黄金王朝的统治下,混种注定只能低人一等,作为奴隶受到人类永无止尽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