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把银子收回去了,他们反倒落个好人,现在薛家的银子王夫人既然没收,那黛玉给的银子她自然也不能拿了。
倒不是王熙凤不想贪,实在是贾母在一旁盯得紧,她只能咬牙把银子又还给黛玉。
黛玉之前是准备让林璋玉装作无意在贾政面色捅破此事的,她对自己这个舅舅再了解不过,贾政是个及其迂腐之人,又有些正直,还尤其要脸面。
让他知道王夫人居然觍着脸伸手朝亲戚要银子,指定会气急败坏,只是没想到她这边都还没开口,倒是贾母先把此事捅出来了。
黛玉一开始说什么都不要那银子,还是贾母把她叫过去好生劝了一番,五万银票转了一圈又回到手里。
王熙凤倒不怪黛玉,黛玉收回银子后,私下又给她塞了三千两银票,虽然比不得五万两,可总比没有的好,因此王熙凤更拿黛玉当自己人,却对薛家意见更甚。
为这事纠缠了两天,贾母到底还是忍不住了,特意将所有人都叫到她房里,狠狠敲打警告了一番,直说的王夫人不自在才住口。
等说完了王熙凤才进来,连忙请罪:“老太太,我来迟了。”
贾母知道她事情繁多,并没有怪罪她,只是邢夫人却不悦的很:“你去哪里了,怎么才来?”
王熙凤忙回道:“说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几个姑娘近来时常丢什么金银珠钗之类的,虽说不值什么大钱儿,可总这么下去要出大事,我便想着悄悄给查清了,可不能让几个姑娘被这些样的人给带坏了名声。”
贾母称赞点头:“正是这话,你想的对,真是越发不像话了,竟连姑娘的首饰都敢偷,可查清楚了?”
王熙凤早知道府里那些婆子仗着势大,私底下赌钱吃酒,偷东西都不在话下,只是一直没找找机会,这下终于找到了,当然得狠狠告一状,便把那些婆子的行状给全说了一遍。
末了又道:“她们赌钱或赌输了,或想吃酒,自己舍不得银子,便去偷几个姑娘的,姑娘们便是发现了也不敢嚷嚷,生怕那些婆子刁钻混说了什么,只得忍气吞声。”
贾母砰的拍了一下桌子,气的脸色都白了:“这群混账东西,打量着我老了,竟敢在府里吃酒赌钱!”
之后又指着王夫人:“我叫你管家,你就是这么管的?纵容这些婆子偷姑娘的东西,吃酒赌钱不说,还跟亲戚张口要银子,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王夫人心里不满,银子这事都过多久了还拿来一直说,况且那银子她也一文都没落下,当即只觉得满腹委屈:“这些婆子在府里都是关系一大堆的,又是伺候了一辈子,寻常不敢拿她们,谁知她们越发的放肆。”
“你不敢拿,我来拿!”贾母怒道:“哪些人都参与进去了?凤姐儿只管报给我,凡是吃酒赌钱的,查出了一律赶出去,不能叫她们坏了几个姑娘的名声!”
王熙凤一连串报出许多明白,三春并贾宝玉、薛宝钗的院子几乎都有问题,之后才报出黛玉屋里的王嬷嬷。
贾母最心爱贾宝玉和黛玉,一听连他们两个也牵扯进去了,更觉怒火冲天,这下连王夫人也生气了,那群混账竟敢把手伸进她儿子的院子!
王熙凤悄悄使了个眼色,贾母将王夫人和邢夫人都打发走,王熙凤才又报了王夫人和邢夫人院子里那些婆子,并且都是她们带头的。
“因都是太太院子里的,我也不好处置,还有一件为难事,说起来这事还是从林妹妹房里开始的,老太太给林妹妹的那对珍珠耳环,被她的奶娘给偷偷拿去赌钱了,原以为这是林家私事,我不好插手。
可问了林妹妹才知道那王嬷嬷当初竟然是从我们王家出去的,只是因着人是太太找的,我也不好处置,林妹妹就更没法说她了,说了也不听,依老太太看这事……”
贾母气道:“这种人还留着干什么,打量我玉儿年纪小欺负她没娘,我这老太太还没死呢,她们就想骑到玉儿头上去,恨不得生吃了她!”
说着不禁悲从中来,想起贾敏又哭起来:“就剩这么一对孩子了,他们也容不下……”
王熙凤赶忙好一阵安抚:“这都怪我,就不该来惊动老太太。”
好一会儿贾母才止住悲伤,心里原本是要给邢夫人和王夫人留脸面,不处置她们院子里的人了,可眼下却觉得要从根上就给拔了,否则后患无穷!
贾母亲自接手了这件事,这次她没用王夫人,想来想去却用了邢夫人,邢夫人虽然没脑子,但好逞强,叫她去拿人再合适不过,而且如此一来,要动邢夫人的人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等把邢夫人的人处理了,王夫人那边就更不在话下了。
果不其然,贾母一提这事,邢夫人就兴冲冲答应了,命自己手下人到各个院子拿人去。
黛玉正在自己跟自己对弈,几个婆子就闯进来,不过邢夫人特意交代了,她们对黛玉倒是客气,只说要拿王嬷嬷过去问话。
黛玉早知道这结果,本就是她一步步谋算的,不管王嬷嬷惊慌的去拉扯她,黛玉只淡然笑道:“外祖母只是要问你话,你跟着去就是了。”
来拿人的嬷嬷心里一松,笑道:“到底还是林姐儿明事理。”
黛玉无视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