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啊!!?
花离离都没勇气听完,扑通一声,膝盖一软,她直接跪下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流浪八年,懂得一个道理,想活命先认怂。
“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求求你别杀我!”
说完,她嘴皮子噼里啪啦,当真全都交代了,“我来跟踪你完全是因为有一个人说要给我钱,他说只要我把你的消息定时传给他,他就会给我一辈子花不完的银子,我没骗你,真的。”
花离离抖着手指,从怀里摸出一张纸票子,双手呈上去,她诚恳道,“这是他给我的定金!”
姬影没说话。
花离离更慌乱了,她连忙搜刮脑子里残存的信息,“他他他他戴了个斗笠!他还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手里拿了把刀,刀鞘上有金色鸟翅膀的纹样……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是个男的!”
根据描述,姬影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身影,太吻合了。这不就是姬影那日在茶楼见到的人吗?
“他只让你做这个?”
“是的,他没有给我别的任务了,我们两个也是刚认识不久,我真的是要饭的要到这里,然后他就找上我了,可能看我孤身一人,加上是个姑娘……觉得我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花离离的声音低落下去,但她小心抬头,竖起手指发誓,“你只要放了我,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你,我绝对不往外说你的秘密。”
姬影笑了,“不必,他既然让你传,那在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之前,你便按他说的做,传些琐碎的事情。”
花离离又被美色迷了一下,她连忙低头想避开,却见到地上杂乱青草里有几粒糕点。方才拿银票时带出来的,都是姬影给她的,她没舍得吃完。
能给她糕点的人,会非常坏吗?
这些山贼匪寇先惹了人家,平时作恶多端,没想过踢到铁板,被杀了也不奇怪,她却没有做出什么有损姬影的事情。
只要姬影不是滥杀的疯子,她肯定不会有事,因为像她这样弱小的人,通常是不起眼的,也不值得大人物动手。
她心底渐渐平静,小心试探,“那……今晚的事情可以和他说吗?”
姬影似笑非笑,“你说呢。”
花离离立刻摇头,她做了一个手势捂住嘴,“我保证不说。”
……
两人回去时,大雨滂沱,雷声轰鸣。仅一把油纸伞支在头顶,却谁也没有淋湿了身上的衣裳。
真君庙宇内也是干爽的。商飞意因为厌恶雨天,身上藏着不少避雨除湿的法宝,他拿了几样摆在四周,便足够用了。
一颗盛放在蝶贝里的珍珠泛着微光,显然就是其中一样,此刻发挥作用,阻隔了湿气和雨水进入庙里。
见姬影回来,身后还跟着那叫花离离的小丫头,商飞意眉头一皱,“你们两个怎么走一起去了?”
他还以为花离离觉得石像化人太恐怖,心里承受不住,被吓跑了。
花离离没说话,抬头看姬影,只见美人一边收起纸伞,一边轻声轻语,“夜色太深了,雨也狂乱,我有些迷蒙,还好她熟悉山路,带了我一程。”
这甚至都不算借口。
那叫商飞意的人却肉眼可见地放心了。
花离离:“……”
姓商的莫不是傻子吧。
花离离回到自己那一小块地盘,本以为蜷缩在这地方,起码不用受潮气,不用面对朔风冷雨就很不错了,却见姬影不知从哪里抱来了一床棉被。
被褥看着便绵软,雪白的里衬裹着不知多少棉絮,两套压在一起快抵到姬影下巴,他弯下腰来,悉心铺做一床地铺,
“我平日里仅靠打坐过夜,未曾想过要置办床榻,委屈你先睡这褥子了。”
花离离轻轻摸了下被面,看着姬影瘦条条的背影,眼眶微热,她无声地抽了下鼻子。
真奇怪,怎么有人能做到杀人不眨眼的同时还柔情似水,体贴入微的呀?
这样下去,她岂不是真的要当牛做马了。
待到后半夜,雨势不见小,商飞意身侧点着盏灯火,他拿了一卷杂书翻看,聊解心中烦闷情绪。
忽然,他想起件事情来,低声问姬影,“血月之夜快到了吧?”
姬影坐得离他不远不近,刚好听得清。他手里是一块巴掌大的木截面,姬影先雕刻了一圈细小咒文,轻声回答,“还有九天,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提前准备?”
商飞意提点他,“别尘悬再不济也是以真君法身被贬下来的,血月之夜他肯定受影响,说不准还会疯得砸庙,你怎么应对?”
血月之夜,没有信徒安抚的仙君会陷入魔障。轻则□□溃烂,重则化为心底恶念的本相,行事苟且堕落,全无仙人之姿。
上清天的界碑便是因此而存在,防止血月之夜疯魔的仙君们侵入凡尘,为祸人间。
全靠界碑镇压,形成了一道阻隔,数千年来才没有酿成大祸。
除去别尘悬,上清天有八位飞升近千年的真君,无数各司其职的仙君,信徒的数量,却是连仙君一半都没有。
不是上清天的仙君挑剔,是他们费尽心思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世间道法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