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皂相当劲道有韧性,断的并不容易,但还是成功折了。
白桃脸上都是水勉强睁眼看了一下,视线模模糊糊。
香皂还是那个香皂,掰成两半并没有全都化开,倒是泡沫已经搓了好多,白白的沫子攒了一手。
于是他安心闭眼,双手并拢在脸上慢慢晕开,从额头晕到下巴,泡沫很滑很香他认真揉洗,揉着揉着甚至觉得越来越滑,滑腻黏稠的泡沫冷冰冰的,但确实让他更困了。
以前那些朋友虽然都讨厌他,但送的东西确实是货真价实的。
白桃冲了半天水终于洗干净,再抬头脸上的红晕已经没了,脸蛋白白嫩嫩眼睛很明亮,整个人看着也精神了,倒是大脑困得不得了。
他打了个哈欠擦干净脸,甩了甩依旧绵软的四肢准备把香皂放回去,左手摸了个空。
白桃愣了愣低头去看,原本放在左手边的香皂和香皂盒全都没了。
迷糊的大脑稍微清醒一点,他弯腰到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像是从来都没有所谓香皂似的。
恍惚间白桃终于意识到家里是被污染过的。
即便明天房子才会变成最初被污染的状态,可四年后的今天家里仍然是有污染的,自己之前仗着有顾沉在几乎忘了这件事。
他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这样松懈了,寻找父母之前不可以出任何意外,白桃没有在卫生间多待,立刻轻手轻脚走回床边。
卫生间的灯一关屋内顿时黑得不像话,连猫这样优秀的夜视能力也只能大概看个模糊的虚影,白桃仗着对家里熟悉小心摸索到床边,回到睡觉的地方终于心神一松,手脚也立刻酸软的不行,一屁股瘫坐在床上。
唔。
白桃满脸通红的从床上弹起。
他坐到了什么东西。
白桃这次真的有点害怕了,又窘迫又紧张,手向后伸将小夜灯打开,昏黄的灯光照清了床上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手背覆着一层淡蓝色血管,手指很修长,线条利落又很有力量。
是顾沉伸过来的手。
意识到这一点白桃脸蛋瞬间爆红,他震惊的捂住脸,羞耻的恨不得从床底下钻进去。
完了完了。
白桃终于明白书里为什么写不要半夜醒来互殴了,要是顾沉这会醒了自己就死定了。
他心跳快得不得了,深呼吸一会,怀着忐忑的心情垫脚往顾沉那边看,确认他还在闭眼没醒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顾沉的手还在这自己没法睡,白桃红唇紧抿着,指尖捏住顾沉一点袖口,一点一点将他的手朝那边挪。
他动作非常小心,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所有视线全都紧盯着那只手,直到将他轻轻放回原位,稳稳当当。
呼。
白桃有种在家做贼的无奈,浑身热的不得了,终于能睡觉了,他手撑在床边正要上来,抬头的瞬间对上顾沉清醒的黑色眼睛。
“你在做什么?”顾沉问。
白桃脸蛋涨红。
他是真的不会撒谎,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本能的想说实话,好在他有理智嘴里的实话只说了半截:“我半夜醒了去洗把脸。”
顾沉看样子没有怀疑,只是重新起身往另一边挪了挪,给白桃让出很多地方:“睡吧。”
白桃看他手都被自己坐红了却丝毫没怀疑自己的样子,心中愈发过意不去,但也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他钻回被窝赶快睡觉,这次几乎是沾枕头就困得快晕过去了,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一道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别怕,我一定会找到你。”
白桃红唇嗫嚅着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清晨的阳光透光纱帘照进这个房间,闹铃响起。
叮铃铃~唔嘟嘟~叽叽喳喳~嘻嘻嘻~
一只瓷白细嫩的手搭在床边,腕骨缠着黑色绑带,如浓墨落入白雪,在阳光下剔透的几乎要融化。
片刻,这只手动了。
指尖朝床边拍了拍,如天鹅翅膀般精准打在蹦跳的癞蛤蟆上,癞蛤蟆立刻闭嘴了。
又一分钟后,机械癞蛤蟆夸张的张开嘴嘻嘻嘻的笑,长长的舌头红得发黑。
白桃终于睁眼了。
今天的阳光格外强烈,他先是用手遮了遮眼皮,然后反应过来闹钟肯定会吵醒顾沉的,立刻又打了桌边的小熊闹钟一下,这次耳边终于清静了。
四年了,这小熊还不消停。
白桃无奈转身去看顾沉,仔细一瞧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想想也是,顾沉作为元帅起得肯定比自己早。
昨天他们是下午进入家里的,24小时后应该也是今天下午,自己得准备一下了,白桃伸手去拿闹钟准备看一眼时间,视线却被自己伸出去的袖子吸引。
他昨晚穿的是黄色睡衣,而眼前他的袖子却是红色。
红色……高考那天他特意穿的喜庆颜色,只穿了这一天。
白桃瞬间从床上弹起来,无比惊愕的跑去卫生间,镜子照出他乱糟糟的头发和大红色睡衣,上面还带着父亲亲手给他绣的几个金色大字:金榜题名。
他竟然一觉睡到了下午,直接回到高考那天。
那顾沉呢?白桃第一反应就是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