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帮我换床单吧。”
在扫完一楼的客厅、厨房等主要区域以后,甚尔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听到樱流的话。
多少有点无理的要求。
“喂。”甚尔臭着脸转身,满脸不耐烦,“你就不能自己换?”
面对他的拒绝,樱流双手交握举在胸口,仿佛在祈祷:“拜托你了。”
说着,盈满清辉的眼睛眨了眨。
攥紧扫把头,甚尔有一瞬不知所措。比起樱流的游刃有余,甚尔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只得沉下脸,故作气冲冲地上楼梯。
他不在的一小时,禅院家的人已经送来备好的床单三件套。铺开来,棉柔的质感,宛如睡在白色湖面,稍微动弹,都会泛起一片柔软的涟漪。
艹。比起自己来说,闲院樱流才是禅院家受尽宠爱的小少爷吧。
甚尔满腹牢骚没处发,黑着脸换完床单三件套,大步走出樱流房间,匆匆下楼。
还未下楼,便听见一阵悠扬的音乐。下了楼梯,他环顾厨房、客厅,在沙发处发现樱流。樱流双膝放着本书,正低头看着,垂在沙发旁的双脚轻轻晃动。
素色和服下,樱流褪去了脚尖沾灰的足袋,脚上挂着一只木屐。
木屐挂在脚上,被那圆润白皙的脚趾微勾着。脚趾小小的,圆圆润润,宛如小小团子般柔白可爱,勾着木屐的红线微微晃荡,要掉不掉。
甚尔几乎疑心,那小脚趾头挂不住木屐的重量。于是他忍不住再看,目光顺着脚趾往脚背看过去,嫩白的脚背,像是光照在羊脂玉上的冷白,让人感觉不出活物的暖度。唯有一丝鲜活,也是外物木屐的红线带来的。
也许该把它捧在怀里好好暖暖。
“啪嗒。”
木屐落地。声音彻底惊醒甚尔。
他猛地一甩头,甩掉刚才满脑子的奇怪思想。
捧小少爷的脚?
……这种事做出来太怪了。
正兀自懊恼,樱流抬眼发现他:“这么快就换好了?”
甩不掉那些奇怪的念头,甚尔只得默默点头。
“甚尔,你好厉害。”樱流微笑道。
满腹牢骚、一点懊恼,顿时如雪消。甚尔翘着唇想要说话,忽然有水滴从下颚滑落。他拿手一抹,发觉掌心里是汗珠。
是室内暖气太足了,甚尔想。欲盖弥彰地,他扯起下衣摆擦汗。
松垮的黑色休闲衫被撩起,结实的腹肌鼓鼓囊囊,整齐罗列。不是樱流这样的白皙肌肤,而是略带焦糖感的蜜色肌肤,不经意鼓着的整块腹肌也泛着蜜糖般暗黄的光泽。
外加甚尔本人的随意,裤腰系的有些松散,裤子有意无意地垂下去,形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地带,更完整地展露出他蓬勃爆发的力量感。
樱流的目光没有躲开。看着甚尔偶然露出的腹肌,他微微牵起嘴角,直视着欣赏。
“挺不错的。”
面对这短短几字的评价,甚尔擦着汗的手僵了僵,扯着盖脸上的衣衫下摆不动。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黑色休闲衫默默遮住腹肌。
大掌捂着下半张脸,甚尔眼睛望向窗外的竹林,没敢看樱流。
大掌之下,有什么热度逐渐升温,意识到是自己的脸,甚尔更是死死捂住脸,手指并拢,不肯露出一丝指缝。
然而,樱流已经收回目光,猛地躺在沙发上。从甚尔站着的楼梯处来看,只见他光着的脚丫。
“辛苦了。要一起躺着会吗?”樱流的话,从沙发那面传来。
甚尔捂着脸过去,看着樱流躺在宽大的沙发上,正抬手看着书。又是一本甚尔看不懂标题的书。
高大的阴影落在樱流脸上,他把书放在胸前,抬手拍拍身边空着的沙发,邀请道:“时间还早,一起躺着休息会?”
滚烫的莫名羞意终于消退。甚尔依言躺下,与樱流肩并肩躺在沙发上。起先他有点担心沙发不长不够两个人平躺,躺下以后发现沙发过于宽敞,他跟樱流肩并肩之余,还有一点缝隙。
隔着一点缝隙,他能感受到的,是少年柔顺丝滑的黑发一两缕漫过来。但是他不讨厌这样越界的接触,眼角余光看见少年躺下的侧脸,微微鼓起的面颊圆润光滑,凹下的眼窝深邃,微微合下的长睫毛遮住一半眼睛,像是在沉思。
令人意外得,他的两腮带点婴儿肥,一点胖嘟嘟的腮肉恰到好处撑起他面容里的倔强,给予旁人对他的一点好奇、半分心软。
又矛盾又可爱。
想到这,甚尔两指下意识搓动着。
想要捏这张脸。
想法还在捏与不捏之间拉扯,并肩躺着的樱流已经开了口,敲定起中午的午餐。
“中午想吃寿喜烧,搭配海鲜味增汤、纳豆拌饭,小菜么,就腌黄瓜、醋藕、煎饺,煎饺底面要脆脆的金黄,不要半点焦。甜点,附近那家的三色花见丸子就好,但是要成城石井超市特制酱油做调味汁。
“考虑到甚尔可能不太会做饭,暂时就将就吃这些。”
甚尔气得差点笑。
怎么就认定自己会给他做午饭?
“平时不是有家政阿姨做饭吗?”甚尔没有动,懒懒地躺着。没办法,沙发很软,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