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浔跟余诚确定了以后,和陈竹琳就开始安排事情,先在四合院安装了一个电话,方便他们以后联系家里。
然后白南浔独自一人回到了小陈家沟。
陈敏学看着眼前这个独自回来的大女婿,心中充满了疑惑。
更何况眼下又不年不节的,他突然间一个人回村,究竟为了什么?他这么想也这么问的。
陈敏学问道:“南浔啊,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南浔微微一笑,回答说:“爹,我是特意回来接您的,想请您去一趟京市。”
陈敏学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说:“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我不会去的!”
好不容易现在土地承包制落实到了小陈家沟,他们分到了一些属于自己的土地。
对于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的陈敏学来说,这些土地就如同生命一般重要,又怎能轻易舍弃呢?
其实从78年,国家就在一些地方开启了土地承包制的试点,经过一年多的检验推广,小陈家沟这才抽签分地不久呢。
“爹,事情是这样子的,这次学校打算选拔一部分学生前往港城当交换生。我跟竹琳很有可能都会被选中,这样一来,娘独自一人待在京市带星星和月月,我们实在不放心。”
“你们俩都要去吗?”听到这话,陈敏学一时间有些茫然失措,不知究竟该喜还是忧。
毫无疑问,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绝对称得上是一桩好事,但问题在于他们需要离开整整两年时间。
而自己身为大队长根本没办法请假两年,唯一的选择就是辞掉大队长的职务,跟他一起去京市。可这样一来,等日后回到村里,他就只是普通的村民了。
“嗯,既然有这样难得的机遇摆在眼前,我们谁也不愿轻易错过。”白南浔的语气十分坚定,他知道陈敏学的犹豫,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说服他。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学业为重嘛。”陈敏学心中纵然对小陈家沟以及刚分得的土地万般不舍,但在此刻也只能跟随白南浔一同去京市。
毕竟让杨翠云一个人在京市,照顾一大家子人,自己又怎么能放心得了呢?
下了决定,陈敏学也不含糊,马上就向乡镇领导提出了请他们重新选择大队长的事情,然后又把村里事情和陈栓交待清楚,还好这几年陈栓也锻炼出来,遇事也不慌张。
刚刚分到手的土地也让陈大富和陈二贵帮着种一下,只要把粮食税上了就行。他们也不收租地的钱,陈大富和陈二贵的媳妇都很高兴能多点地种。
当然,白南浔非常贴心地将家中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们。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足足过了半个月之久后,翁婿二人终于踏上了旅程。
一登上火车,白南浔便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向陈敏学打听起了关于陈仲元的事:
“爹啊,从前咱们村子里的那位地主,是不是也一同前往港城啦?”
听到这话,陈敏学连忙纠正道:“不要提地主的事了,现在都过去了,其实按辈分你们的叫一声‘二伯’才对!”白南浔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接着,他又满怀期待地说道:“真希望这次去港城能够碰上二伯呢。”
陈敏学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女婿,并嘱咐道:
“这块玉佩是他临走时留下的。若是在港城你们有时间,可以去寻找一下他。
另外,见到他之后记得转达一下,现在已经不再斗地主了。倘若他有意愿返回村庄,随时都可以回来。”
然而,陈敏学心中却暗自叹息不已。以他对自家少爷的了解,恐怕对方并不愿意归来。
实际上,陈家不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种恶毒地主。
若非如此,像他与翠云这般身为家仆的子女,又怎么有机会读书认字呢?
然而,当斗地主的风暴席卷而来时,往昔的情谊瞬间烟消云散。
人们如潮水般涌入陈家大宅,眼中只有贪婪和仇恨。
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那天的情景:陈家大宅被熊熊烈火吞噬,火光冲天,将整个小陈家沟的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耀眼夺目。
"爹,给我讲讲二伯家的事吧。" 白南浔表现的好奇。
陈敏学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自民国起,陈家便成为了这一带的地主,周围的几个村落,那时皆是陈家的领地。附近的村民们,也大多是陈家的佃户。”
“1935 年,首次掀起斗地主运动,陈家与周边的地主们联手,慷慨解囊,捐钱捐物,并将小陈家沟外的部分土地归还给佃农。”
“正因如此,他们并未遭受批判斗争,而是平静地度过了一段时光。"
"直到 52 年,那时华国方才成立不久,正值斗地主最为激烈之时。”
“那些人实在是丧心病狂!想当年,少爷才刚刚回国不到两年的时间。彼时的少爷恰值风华正茂之年,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言及于此,陈敏学不禁默然许久,似已沉浸在往昔的追忆当中难以自拔。
“总之最终结局便是如此,我们都成为自由之身;反观地主陈家,仅有少爷孤身逃脱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