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他如释重负般地挺直了身子,然后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身后的陈竹琳一起慢慢走下来。
“老先生,我们接到有人举报,说这个农场里可能存在一些违法犯罪行为或者非法活动。所以呢,我们专门过来做个调查了解一下情况,请您不要担心!
只要我们踏出这扇门一步,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消息是您传递给我们的!”
说完,白南浔迅速从自己衣兜里摸出一本国安证件,接着打开手电筒,借着手电筒发出的微弱光线,把证件亮出来给那位老先生瞅了一眼。
“那……你们具体想查些什么?”老先生战战兢兢地问道。
“能不能麻烦您详细跟我们讲讲这农场里面发生的事情?就是那种不正常的事情。”白南浔继续追问道。
“你们……带没得吃嘞东西?”沉默片刻后,老先生突然开口说道。
原来由于他年事已高,家里的小孙子又年幼懵懂无法劳作,导致他们祖孙俩根本挣不到多少粮食来填饱肚子,如果不是从前尚存些许积蓄度日,恐怕这么多年来早就被活活饿死咯!
此刻的他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前胸紧贴后背啦,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和他们多费口舌咯。
还好屋里没有电灯,白南浔从空间里拿出了几个馒头,递给老先生。
老先生从容不迫地接过东西,从中取出一个馒头便大口啃食起来,剩下的则全部交给了身旁的小孙子。
“省着点儿吃啊。”
“我晓得嘞,爷爷。”
伴随着棚子内阵阵的咀嚼声响,白南浔与陈竹琳并没有急于催促,一直耐心等待老先生喝完手边那碗水之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这里没啥可供落座之处,还望二位多多担待一下哈。”
“无妨无妨,老先生您不必客气,请您慢慢讲来便是。”
“要谈起这座农场之事呢,那就必须得提到这位农场的场长——金大力!此人可是县里头革委会主任的义子。
无论是在县城里,还是在农场内,可以说几乎没人胆敢去招惹他。单单只是这一座农场之中,像那些充当其帮凶的打手就足足有二十余人之多!”
在老先生不急不缓的语气里,白南浔他们了解到了这个红安农场里的黑暗,说到底还是革委会害的,他们只要看中了哪家的家产,就直接去抄家,抄完家以后就把人弄到这个农场来。
更可笑的是,金大力所谓的干爹其实是一个和他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为了得到这个农场场长的职务,恬不知耻罢了。
正好那个主任需要一个自己人来管住被下放到农场里面的人,所以也就收了金大力。
金大力的第一个老婆,不能生育,是在67年他娶罗红英之前死了的,都传是被他妈折磨死的,但是农场里的人都知道,是他自己打死的。
因为他那个时候看上了从滇省来的罗红英,有文化,长得好看,小姑娘那时正好十九二十,像朵花一样。
金大力用她的家人威胁,逼迫罗红英嫁给他,他和他娘也宝贝了罗红英一段时间,特别是罗红英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
甚至把罗红英的母亲从农场里放出来,在她身边照顾她。
一直到第一个孩子出生,是女孩。金大力和她娘就渐渐不满,最开始只是慢慢折磨罗红英,随后就是打骂他们家的家人,给他们安排最苦最累的活。
罗红英也是运气不好,连生三个女儿,导致金大力对她完全失去了耐心,加上长期的劳作和营养不良,她也没有了之前的光鲜亮丽。
农场里不断有年轻的漂亮的女人来,不管她们有没有丈夫,结没结婚,金大力都不在乎,慢慢罗红英更没了兴趣。
当然为了能得到别人的老婆,金大力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些年埋在农场后面的骨头也不少。
反正这么大的农场饿死、病死两个人也无所谓。而且也没有人会关注他们这些黑五类是死是活。
说着说着老先生的声音有点哽咽,因为他的儿媳和儿子就是这么死了的,就因为他儿媳不愿意妥协,他就打他的儿子和孙子,儿子为了保护孙子,被一棍打在头上,就去了。
儿媳看见以后,也跟着去了,只留下他和他的小孙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
金大力还克扣他们的工分和口粮,把农场的粮食用来孝敬他的干爹,所以导致农场每年都会饿死一批人,每到秋冬季节,农场后面山坡上的草根都会被挖来吃。
听到这里,白南浔和陈竹琳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抑制。这金大力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可言!
即使没有李玲玉这档子事,他所犯下的罪行也绝对无法被宽恕。
然而,陈竹琳并未忘记自己妹妹目前面临的潜在威胁,于是她强压着愤怒,开口询问道:“那么,农场里是否有一个叫做李玲玉的人呢?”
“哼!那女人同样心如蛇蝎。”老先生气息不稳地继续讲述起关于李玲玉的故事。
“当年,她与双腿残废的李建国一同来到农场。尽管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异常艰难,但大多数人内心深处仍然保持着善良。
她说李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