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那里,但他却在那里意外遇见了至高之主。至高之主给他看了一大堆可能性,比如被徽白拿走心脏的可能、被徽碧剥皮的可能、被无翼砍头的可能……
现在想来,那时至高之主就在一直视奸他,才能在他被困住后,第一时间出现帮他。
那么,以此类推,罗瓦莎的世界尽头,应该也存在类似主神世界边际的世界间隙。
果不其然,眼前的一幕证实了他的推理——罗瓦莎的世界尽头,确实与主神世界的尽头相连,呈现一模一样的空白。
“至高之主……!你在这里吧!”他张开嘴唇,上下唇瓣早已冻在一起,撕开大片血皮。
“嘭!”
他向空白跌跌撞撞走去,却感到自己像是撞上了一面玻璃,额头传来闷闷的碰撞感。
——他进不去。
有什么东西,阻挡了他进去。
“……至高之主!!”
他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手掌,敲击着面前的无形屏障,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重复地呼唤,用手去敲、用头去撞、用身体去推……
“……你不是想读我的故事吗?你不是对我很好奇吗?你不是觊觎我可能存在的权柄吗?我可以合作,可以配合你,可以与你立下赌约,可以把自己赌给你……咳,咳咳咳……!”
风声,雪声。
嘈杂的声音,覆盖了他的感官。
他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在世界树和神明安的联合围杀之下,他唯一想到的地方就是这里。在这个偌大的世界,无数屹立的浩瀚身影,唯有至高之主向他伸出过援助之手。
他的敌人太高远了,若是他想贪婪地保住自己,就必须跳跃在这些身影之间,理解祂们、联合祂们、算计祂们、成为祂们……直到最后,超越祂们。
他用尽全力,朝空白撞去,试图撞开这道希望之门。
“砰!”
剧烈的反撞力传来,他向后倾倒。
至高之主并不在,或者说,祂也许在,但没有回应他。
最后一分希望破灭了。
——世界尽头什么都没有。
这一下反撞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双腿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咔哒”声,他控制不住自己濒危的身体,不堪重负地倒下。
周围的世界仿佛在不断扭曲。他的心跳声渐渐微弱。
“嘭。”
一声闷响。
他终于倒了下来。
一瞬间,所有的思绪都消逝了。
狂风卷起雪花,仿佛弥散成金白的孤寂的夕阳,白雪从穹顶压向人间。
他蜷缩在寒冷中,四肢僵硬地嵌在雪地里,如同沉重得无法抬起的铁链,呼出的气息瞬间凝结成霜,周围的世界模糊不清。
思维开始变得迟缓,低温的幻觉在眼前缭绕。
——他看见了一只蓝鲸。
它飞翔在天空中,洒下一颗又一颗蓝紫色的星星,鱼鳍拨弄着、尾巴摇曳着。斑斓的细沙环绕着它,它的身后,跟着一只又一只梦幻的蓝鲸,像是一条斑斓的霓虹。
在极低温中,竟会出现这样光怪陆离的美景。
不由自主地,他感觉有点热,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试图让肌肤接触冰冷的雪,让自己更凉快一点。
极寒的情境中,他感受到了致死的温暖。
躯体像石头一样沉重……他挣扎了一下,无法起身。
这时,胸前的行囊颠簸了一下,传出“咕噜噜”的声音,一枚金发头颅顺着他的胸前滚落,在雪地里压下一个小坑。
眼皮是睁开的,那双黯淡的、蓝色的眼睛望着他。
长久的、永恒的、静默的……凝视着他。
“……就这样到此为止了吗?”忽然,头颅的嘴唇开始张合,诺尔的头对他说。
三十多个玩家、吕树、苏凛、茜伯尔、苏文笙……那么多人不顾一切、万死不辞护送你到这里,就这样到此为止了吗?
光怪陆离的星辰跳着舞蹈,天空在他们眼前倒悬。
那双蓝色眼眸含笑,像两涡深邃的海底旋涡。脸皮因为死亡过久而干枯,嘴唇泛着青紫,脸颊透着病态的苍白与死寂。
“……我没有办法。”苏明安沙哑地回答。
吕树胸口的血、诺尔头颅的血、苏文笙心脏的血……一滴,一滴,又一滴……化为了一条条红色的绸带,套在他的脖颈,缓缓锁紧。
身上的各色挂饰仿佛成了一个个沉重的砝码,拽着他下坠。
他一路走来,企图找到一缕希望的火光,找到能帮他保留记忆的人。但这一路原来没有终点。
神?诸神不会帮他,否则早已降临到他面前。
司鹊?如果司鹊能帮他留住记忆,早在前几次重置就会这么做。
神明安和世界树,更是不遗余力地针对他,强迫他许下承诺,或是干脆想吃掉他。
而背后……虎视眈眈的主办方,贪婪的视线从未在他身上移开过。
其实他已经猜想过,自己可能找不到至高之主,但只能试图抓住这缕火光。
身体的温度不断下降,寒冷像一条无形的锁链。
脑海中的思绪如同冻结的河流,缓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