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胶卷’。”世主说:
“所以,摄像头的角度一变,拍出来的所有画面当然都会变。”
“而且,这种变化是由因及果的、无视时间先后。也就是说,就算是早就拍好的胶卷,它们也会在摄像头发生改变的那一刹那,发生改变。”
苏明安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这两个名词的概念。
世主见他懂了,才说得更深入:“原本,‘剧忆镜片’是稳定的,‘叙事锚点’也只定格在主人公身上。所以罗瓦莎的时间是稳定的,历史不会遭到更改,未来也不会发生较大变动。”
“但万物终焉之主正在纂改罗瓦莎的‘叙事锚点’,不知道祂用了什么入侵手段,导致‘叙事锚点’开始发生小范围偏移。”
苏明安大体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开口问道:“‘叙事锚点’落在谁身上,是怎么选择的?”
“以前,‘叙事锚点’会定格在每一代的伟人身上,那些伟人无不引领了一整个时代,做出了可歌可泣的功绩。随着司鹊横空出世,他的存在夺去了当代伟人的光辉,因此‘叙事锚点’定格在了司鹊身上。在司鹊消失后,‘叙事锚点’定格在灯塔水母身上。等你到来后,‘叙事锚点’就落在了你的身上。”世主的手指敲打着座椅:
“我猜测,这是一种自动的选择机制,谁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叙事锚点’就会自动落到谁身上。它不受世界树控制,而是世界的自身规则。”
“我之前想与你合作,也是我察觉到了,这个时代的‘叙事锚点’落在了你的身上,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出引动世界的事情。与你合作相当于为虎添翼、锦上添。”
“而现在……‘叙事锚点’貌似开始偏离你,有时候在你身上,有时候又不在。我猜测,门徒徒游戏中的那两个‘苏明安’,就是万物终焉之主弄出来的,是用来勾引‘叙事锚点’的伪造品。”
“只要勾引成功,‘叙事锚点’彻底落到他们身上,罗瓦莎的时间就乱了,我们所有人也都乱了。”
“怎么个混乱法?”苏明安还是有些不理解。
世主沉吟片刻,笑道:“——你能想象吗?上一秒,你的挚友还是诺尔,下一秒,你的挚友就变成了爱德华。”
世主的举例提神醒脑,苏明安顿时清醒了。
“怪不得罗瓦莎的一切都按照‘故事逻辑’运行,因为这个文明的底层架构就是由‘叙事锚点’和‘剧忆镜片’两种概念构成……”苏明安摸了摸下巴:“就像电影的一卷卷胶片,若是把胶卷打乱,电影就会变得一团糟。”
在大学的文学赏析课,他了解过胶卷的原理。
第一,胶卷记录:摄像机通过镜头将光线聚焦到胶片上,胶片记录下这一瞬间的画面。
第二,胶卷排列:将这些静止画面依次排列在胶卷上,每帧之间有一个小间隔。胶片是连续的,记录了电影的整个长度。
第三,放映:胶卷每秒钟快速通过24帧画面。放映机的快门会在每一帧画面投射到屏幕上时短暂打开,然后迅速关闭,下一帧时再次打开。这样高速切换的过程让人眼无法察觉到每一帧之间的间隙,从而产生连续的动态影像效果。
因此,胶卷上记录的画面顺序,决定了放映时看到的画面顺序。
而罗瓦莎的时间理论,就是——胶卷化镜头时间】。
以此类比:
胶卷,意为——罗瓦莎漫长悠久的时间长河。
胶片上的每一个画面,意为——每一个剧忆镜片。
电影放映,意为——亿兆数量级的剧忆镜片排列完毕,文明开始正常运转。
第一纪元、第二纪元、第三纪元、第四纪元……人类燃起的第一抹火光、瓦特蒸汽机的第一道白气、西门子电器的第一声嗡鸣、电子计算机的第一次运转……在“电影”还未放映前文明尚未开始运转时,这些历史关键点事件,都像还未排列的胶卷一样,堆在一起。
你无法得知它们什么时候发生,也无法得知它们是否存在。
就像——
电子通过双缝时,
在你落下观测前,你无法得知你观测到的电子是左边,还是右边。
当“叙事锚点”尚未落下时,这些胶卷可以自由组合成杂乱无章的历史与未来,呈现纷繁复杂的可能。
比如,也许瓦特蒸汽机从未被发明过。也许,人类从不曾燃起第一抹篝火,只需要把这两个历史关键点代表的“胶卷”取下来,这两件事就不存在了。
你甚至可以自由组合,把第二次工业革命的“胶卷”放到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胶卷”之前,让两次革命的时间前后调转。
然而,当“叙事锚点”确定落下时剧忆镜片确定了顺序,文明开始运转,散乱的胶卷瞬间组成了一部电影,其他种排序的“可能性”都会消散。如同揭开薛定谔的猫的盒盖的那一瞬间,唯一真实的结果得到确定。胶卷排列完毕,时流向下流淌——瓦特确凿无疑地发明了蒸汽机,而人类早已燃起燎原之火。
而苏明安如今所见的一切——都建立于这唯一落下的叙事锚点。
即,伟人→司鹊→灯塔水母→苏明安。
这样的序列是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