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聚在自己身上,你把它们……都驱散了。”她说。
她的脸上是一种前功尽弃的崩溃。
于是他突然察觉……原来她始终没有动摇。先动摇的是他。
他以为她在求救,其实她根本没有。他先违背了承诺。
苏洛洛崩溃了。
这一回是真的崩溃。她接受不了前功尽弃的痛苦,虽然她得到了救赎,迎接的却是虚空般的绝望。她的身体已经衰败至极,但她什么都没做到。
理智的弦瞬间崩断,她像个疯子一样冲了出去,眼中没有半点生机。他不知道她要去哪,也许是悬崖,也许是海面。
现在维持她生命的唯有执念,他拿走它,她就会死亡。
……他们做了那么多,只为了千年后的未来。
但是,
……未来在哪里?
苏明安独自走到天台上,他想自杀“休息一次”。即使是他,也快要撑不住了,而他能想到最能试探的方式……
瓢泼大雨打湿了他的头发,他望着楼下的万家灯火,向天台走了一步,眼中满是静夜般的寂寥。
“……”
一柄红伞撑在他的头顶。
“你要去哪。”诺尔撑着伞。
“理想之国。”苏明安说。
“是太累了?”
“嗯。”
“今天是平安节,要吃平安果吗?”
“不用。”
“还有三天,坚持一下。”
“嗯。”
“要把伞吗?”
“不用了。”
令观众们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天台上,诺尔眼睁睁地望着苏明安走向了天台边缘,没有阻拦他的“自杀”。反而静静撑伞立在原地,摘下高礼帽,躬身行礼,像平静地送行一位远赴他乡的旅人。
“祝好。”他轻声说。
黑色的小点在雨中落下,
犹如一只坠落的黑鸦,笑声传出,像风般自由。
掠过红绿色的节庆灯光,毫不起眼。
在楼下商讨的吕树与路梦侧头,望见了砸在水坑里的躯体,鲜血溅满了鞋面。他们几乎茫然地望着,脑中空白一片,片刻后才辨认出血肉面部的微笑。
鲜血涂抹在他的身下,如同他脊背后展开的一对羽翼。
高楼上,诺尔扔下了红色的雨伞,像送别了一只向远方丛林飞去的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