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跌跌撞撞走了几步,苏明安小心地把她送到房间。
房间里满是酒瓶子的麦香味。她醉得厉害,躺在床上挥着酒瓶子,说叠影是个大坏蛋,又说自己回不去了,又说小云朵要永远陪在她身边……
苏明安回过头,望见墙上贴着的照片——他在高台上演讲的样子、他低头阅读名单的样子、他坐在长椅上熟睡的样子……他想起霖光的那间画室。他们都在辛辛苦苦地保存着有关他的一切。
墙壁最中间,是她亲手画的画。他站在漫山遍野的太阳中间,抱着一只白猫,微笑着。
“……我们会等到那样的生活的。”他喃喃自语。
即使我等不到,你们也会等到的。
那些太阳、晚霞、日出日落……在没有被污染前,都是美的。
……
这样的日子,一直没有结束。
第二天没有。
第三天也没有。
后来,她越来越沉默。
有时候苏明安与她并排走过,她怀里揣着几个酒瓶子。即使她会对他露出惯有的笑容,但好像有什么变了。
她频繁地穿梭各个时代。有神灵的看顾,苏明安没有询问具体动向。
但她确实越来越消瘦,如同一个罹患绝症的人——这种绝症名为“人性”。
是各个时代纷杳而来的负面情感、是因果网中叠影的恶意,把她挤压到了如今的地步。
休息期间,她总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也许是蒙着被子哭,也许只是静静地坐着,像一片干瘪的面包。